因秦湞也養了一個孩子,所以曲清江常向她請教如何撫養孩子,二人便熟稔了起來。
儘管很熟稔,但她們之間往往很少透露她們是同類人的事情,並非不信任對方,而是覺得彼此都心知肚明,壓根就沒有挑破的必要。
這樣相處很輕鬆,也沒有那麼多算計。
至於趙長夏與唐斯羨也不是完全不往來,但因為一個忙著養魚,一個忙著研究機械化,隻有在接各自的娘子回家時才會碰一碰麵。
然而就算碰麵了,她們也沒什麼話題。後來有一次,秦湞當著趙長夏的麵誇讚道:“若不是趙郎中,天下隻怕還有許多餓肚子的人,而我們也不會有如此太平盛世。”
趙長夏道:“我不過是負責傳遞薪火的人,真正該感謝和銘記的是研究了幾十載,為此付出了不少心血的先輩們。”
“哦?那不知趙郎中師承何人?”秦湞順著她的話,不動聲色地打聽。
趙長夏沉默了好會兒,才道:“以袁隆平為首的農學家們。”
秦湞沒聽過袁隆平之名,曲清江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這是何人?”
唐斯羨:“……”
她接話道:“雜交水稻之父。”
曲清江與秦湞紛紛看向各自的愛人,想從對方那兒得到確切的答案。
趙長夏點了點頭:“沒錯,雜交水稻之父。”
曲清江:“……”
秦湞:“……”
二人不懂她們在打什麼啞謎,見她們沒有解釋的意思,也不好當著朋友的麵挑起家庭內部戰爭。
確定彼此都是來自同一個時空的,唐斯羨目光銳利地盯著趙長夏:“你是袁老的學生?”
她怎麼覺得不像?出於職業的敏銳,她覺得對方更像一個軍人。
趙長夏保持著她言簡意賅的風格:“不是。”
“我看也不像,你手上有繭子,為人還十分警覺,聽聞還曾徒手馴服一頭猛虎,如此猛人……”唐斯羨的語氣十分耐人尋味,曲清江與秦湞還以為她要爆出趙長夏的來曆,結果她話鋒一轉,“為什麼同樣在外頭奔波,你卻比我白?”
對方要真是部隊出身的,那不應該比她黑才對嗎?
“噗嗤——”曲清江沒忍住。
秦湞也強忍著笑意咳了聲,提醒唐斯羨彆“犯病”了。
趙長夏:“……”
“我的出現為何會讓你產生這樣的困擾?”趙長夏問,“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裡,比你白的也有很多,你難道不應該早點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秦湞微微詫異,倒不是驚詫趙長夏的還擊,而是她原以為趙長夏是那種寡言少語,也懶得與人爭辯的性子,沒想到這一開口就是予以唐斯羨漂亮的反擊。
曲清江擔心她們吵起來,秦湞卻不擔心,挽著曲清江的手臂道:“讓她們自行處理吧,我們出去走走。”
二人帶著孩子出去逛了圈,買了不少給孩子的東西。回來後,發現趙長夏跟唐斯羨甚至連位置都沒挪過,可見她們壓根就沒有打起來。
……
趙長夏與曲清江在饒州待了半年,體驗過這兒的風土人情,也得到了不少這兒的土壤、水質的數據,所以二人準備啟程回鵠山鄉。
恰巧唐斯羨與秦湞要帶著孩子進京,秦湞便來找曲清江,道:“曲姐姐在汴京生活了兩三年,想必對那兒比較熟悉。”
曲清江將一些在汴京生活的經驗告訴了她,還道:“你們到了汴京,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去找六月的朋友鄭陽,他們一家三口在汴京南郊開了家磨坊,很好找的。”
“多謝。”
唐斯羨她們一大家子進京時,趙長夏與曲清江帶著孩子來給她們送行。唐泉兒對即將開始的旅程十分期待,上船前一直都很興奮。
等大人們說完了送彆的話,唐泉兒便親了親九個多月大的曲楨的臉蛋,道:“小木頭,以後沒人陪你玩,你要乖乖的哦!等我從京城回來,我給你帶好多好玩的!爹娘說,到那時候,我已經成小大人了,小大人是可以下水的,我帶你鳧水啊!”
大人們都笑了笑,誰都沒告訴她,她們這一彆或許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