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下人和佃戶雖然有十來個人,但新來的卻沒有幾個。曲清江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確定三個人,這三人都是胡家新的佃戶,他們或是彆的縣城來的,或是之前跟人欠了租佃文書,但是已經過期的佃農。
……
趙長夏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曲清江正對著一張寫了三個人的姓名的紙張沉思,她湊過去看了眼,將上麵的字念了出來:“張鐵牛、秦仲、廖宇賢,這三個是什麼人?”
曲清江看見她回來,心中大感安定。她將她收到的紙條拿給趙長夏看,又跟她說了自己的推斷,最後問:“我們該怎麼做?”
趙長夏垂眸:“什麼都不用做。”
“嗯?”曲清江不解地看著她。
“事到如今,還會懷疑我的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就算對方掌握了什麼證據,可我也不怕‘驗身’,所以不用管他。”
曲清江突然想到,她們之間的秘密,又何止趙長夏的身份這一件!
“那會不會是小木頭的身世?”
“這倒是有可能,隻是就算爆出小木頭是我們收養的,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打擊。”
曲清江想了想,突然壓低了聲音:“會不會是我們初見時,你殺了人的事?”
趙長夏頓住了。
事情發生得太久遠了,她都有些忘記了。
“對方若是知道這事,必不會現在才來威脅我們。”趙長夏拿起寫著那三個名字的紙張,安撫曲清江,“那件事就讓我們深深地埋藏起來吧,娘子往後也不必再提了。”
趙長夏知道當初這件事給曲清江留下的心理陰影,所以除了口頭上的安撫之外,她準備采取措施,進一步打消曲清江的憂慮。
趙長夏將她擁入懷:“這件事交給我去查吧,娘子就當不知道這件事,等對方發現我們不接招後,遲早會沉不住氣,主動出來。”
曲清江重重地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但你行事也得小心,彆留下什麼把柄。”
曲清江按照趙長夏所說的那般,隻當沒看見這張紙條,也不知道這事。
而對方興許是發覺自己當初寫的內容並沒有挑明,無法引起她們的恐慌後,便趁曲清江再度到胡家教曲嘉雨異色繡的時候,在馬車裡塞了第二張紙條。——曲清江為了給這人再度出手的機會,特意支開了馬車夫。
這次這人指出他知道趙長夏是女子,她們是假鳳虛凰的事實,並且變本加厲要十萬錢封口費,還給了地址,讓趙長夏跟曲清江準備了十萬錢,埋在鵠山水潭附近的一棵做了標記的樹下。
“從五千錢到十萬錢,想必是已經弄清楚了我們的家底……”趙長夏冷笑,“嗬,膽子倒是大。”
得知對方拿捏的秘密是指六月的身份這事後,曲清江心裡的巨石可算是落下了,——正如六月所說,六月有的是連驗身都驗不出來的辦法,所以她們完全不必將這個要挾放在心上。
“那我們繼續置之不理?”曲清江問,“可是對方若真的說出來,傳開了後,要想讓所有人都釋疑可就難了。”
如同一個謠言,辟謠的速度是怎麼都不及傳謠的,而許多人往往會因此受到謠言之苦。
“對方還沒見到好處,不會輕易將這個秘密說出去,你繼續若無其事,讓他沉不住氣,自行露出馬腳。”
曲清江在明麵上活動,吸引那人的目光,趙長夏則在暗中行動。她先是按照那人的話,埋了些錢在那棵做了標記的樹下,隨即蹲守了幾日,但那人都沒有出現。
“還挺謹慎的。”趙長夏想。
她守了兩日就沒守了。
那人將她埋的東西挖出來,發現隻有一千錢,雖然跟他勒索的錢相去甚遠,但趙長夏與曲清江的妥協不正是說明了,她們害怕這個秘密被拆穿?
“表麵上若無其事,實際上還是很害怕這個秘密被拆穿的吧?!”這人自以為猜中了二人的心思,洋洋得意。
得意之下,他又給曲清江的馬車塞了第三張紙條,這張紙條的內容就比上次要明目張膽許多,他要求趙長夏獨自進入鵠山,他要見趙長夏。
曲清江拿紙條去給趙長夏看的時候,趙長夏正在磨鐮刀,旁邊放著一張鵠山的地形圖,還有一個叫“廖宇賢”的人的資料。
曲清江道:“查出來了?”
趙長夏磨鐮刀的動作並沒有停頓,隻是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