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能讓彆人知道。”傑克看著地上的吉迪恩,“我需要知道漢尼拔的所有聯係人和住所。”
“是......”貝芙麗小聲驚呼,“是他?我知道了,我會去私下調查的,隨時保持聯絡。”
地上的血跡黏膩臟亂,威爾站在血泊中央,聽到傑克掛斷,他抿著病態泛白的嘴唇,像是冷得不行,顫抖著聲線,“我們去舊船廠。”
他忍住疼痛,勉強直起身子,抬眼,“我們得快點,江可能已經遇見漢尼拔了。”
這不是江越年第一次看海了。
在他還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一次大半夜,被方凜從被窩裡拉出來看海。兩個高中年級的少年,躲過保安的視線,偷偷翻牆來到海邊,穿著睡衣像兩顆哆哆嗦嗦的白菜。那時的他每天去學校時都會路過這片海,但他從來不會斜眼看,更不會為它駐足停下,準確來說那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著它。
海浪不斷地翻湧,雪白的泡沫攜帶著海風,兩個人像個智障一樣站在海邊,誰都沒有說話,江越年不知道方凜半夜抽什麼風,在他眼裡方凜一直是個文藝青年,從小心思細膩敏感,頗具浪漫主義情懷,聰明但不讓人理解。半夜看海可能是他突然的詩意,可站了二十分鐘,江越年凍得受不了了,吸著鼻涕要離開。
“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方凜比他大兩歲,可看起來還沒江越年高,“今天是你的生日。”
“所以呢?”江越年搓著手,試圖讓自己不那麼冷,“我從來不過生日的,你知道的,走吧,回去。”他伸出剛剛暖熱的手,“明天還要上課,彆凍感冒了。”
“我......”方凜吸了吸鼻子,他的鼻尖有些泛紅,顫巍巍的抖動,“我就要走啦,我找到父母了。”
“是嗎?恭喜呀。”江越年和方凜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兩個人早已成為彼此最親近的家人,江越年對方凜總有一種莫名的保護欲,在他還沒有方凜高的時候,他就敢舉著拳頭去打趴那些欺負方凜的熊孩子了。如今方凜要離開,他替他高興之餘,又有點讓人心頭發皺的慌張,“他們好嗎?”
“還不錯。”方凜把睡衣領豎起,奶白色的皮膚比睡衣還亮,“他們說我是不小心走丟的,十幾年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過找我。”
江越年沒說話,他揉了把方凜亂糟糟的小腦瓜。
方凜彆扭的晃了晃頭,躲過江越年的手,“彆沒大沒小,天天就喜歡摸你凜哥的頭,長得高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吧。”
“對呀。”江越年煞有其事的點頭,調侃的拖長音節,“比你小但比你高,真是不好意思啊,凜、哥。”
方凜鬨了個大紅臉,衣領拉的更高了,江越年不想揭穿他紅透的耳尖已經出賣了他。
“你和我一起走吧,他們家挺有錢的,你一直照顧我,我想他們會同意的。”
“不了......吧。”覺得語氣有點過於強硬,江越年斟酌著加了個助詞,“你隻是被家人接走,又不是被拐賣,你知道這裡的地址,記得打電話,給我寫信,等我長大,我就考到你所在的城市。”他板著指頭,一點一點描繪未來。
不知不覺周圍安靜下來,海麵如同明鏡,在黑暗的邊界,有一絲光線如同水彩暈染開來,溫暖而耀眼,江越年屏住呼吸,他眯著眼睛,海的儘頭是絢爛的橘色,無雲的天空鋪滿金色的光,瑰麗又奪目。
江越年看得入神,他感覺方凜在他身邊輕輕晃了晃,挪動著,衣袖挨住了他的胳膊。
“好啊。”身邊的人笑著,“那我等著你。”
後來發生了什麼?他隻記得再次見到方凜時,是那具漂浮在海上的屍體。
他站在海岸邊,灰蒙蒙的天空有了波動,太陽掙脫地平線,光輝四溢,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看著遠日的光折射在雲端,江越年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刀,刀是好刀,刀身纖細尖利,刀麵緞麵拉絲,它綁的很緊,絕對不會脫手。
“早上好。”漢尼拔的聲音像是華美的大提琴,他站在舊船廠的門口,那扇鏽紅的鐵皮門早已被風雨腐蝕,蒼老破敗,剝落的鐵屑像是某種油畫顏料。
江越年轉身,他掠過阿比蓋爾驚恐的臉蛋,望向他背後的漢尼拔。
“早上好。”
他的背後,那輪圓日正好升起,背對著光,漢尼拔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到他緩緩吐出的鼻息,似乎是在笑。
作者有話要說: 1.在溫習書版《紅龍》,突然發現威爾在思考案情時有一個巨他喵可愛的小細節——這家夥居然咬著床單!!我瞬間萌炸!
2.我,又看了一遍第三季的cut,甜到爆炸,簡直窒息!
3.休丹西是個什麼天才小可愛!!!我才發現人家是牛津大學畢業的!你們英國演員都開了掛嗎??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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