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是被陳氏罵醒的。
才不過辰時左右,陳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偏房裡,一邊拿棍子敲打著林蔓的床一邊破口大罵。
“太陽都曬腚了,你個懶丫頭片子還躺床上呢,快點起床乾活去,今兒個家裡豬草沒了,你起來去山裡砍豬草去,躺被窩裡能乾活呢?躺被窩能吃飯呐?起來起來起來!”
木棍敲在木床板上發出嘭嘭嘭的聲音,直震得林蔓耳朵生疼。
很是不耐煩的想要把枕頭給砸過去。
她有起床氣,一直都有。
可她忍住了!
這老巫婆如今可是整個家裡最高指揮官,她哪裡敢忤逆,唔唔的應了兩聲,算是應了。
陳氏見她沒動,氣不打一出來,直接一棍子便揮到了林蔓屁股上,“聽不懂人話是不,老娘在這喊了一
早上你當耳旁風不是,瞧我不把你這懶筋給抽了!”
那一棍子落在了林蔓屁股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氣,瞬間睡意全無,條件反射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見她起來了,陳氏又是冷冷一哼,瞧著簾子的另一端,冷聲道,“既然是咱們林家買的,就是個下賤胚子,是個奴隸,彆以為老娘昨天沒拿你開刷你就躲過了,咱們老林家可從來不待閒人,你要麼老老實實起來乾活,要麼就喊牙子來給你發賣出去!”
所謂發賣出去,也不過是陳氏嘴上說說的罷了。
買人的文書在林燕風手裡,陳氏是拿不到锝。
再且說了,二十兩銀子買回來的,誰知道再賣還值不值得二十兩銀子呢。
林蔓瞧著陳氏,忽然笑了。
這一笑笑的十分莫名,落在陳氏眼裡卻十分不爽。
“你個賠錢貨還笑的出來,不要臉的東西,麻溜的去山裡砍豬草去,否則這早飯你也莫要吃了!”
話一落,很是不悅的橫了一眼林蔓,這才轉身除去了。
林蔓很想回句嘴,懟上兩句,但她知曉,在這個以孝為天的年代,她若是真頂嘴了,嘴巴是舒暢了,可定然會換來陳氏的一陣棍棒。
她受了打,要不要還手?!
若是還手了,事情就更糟了…到時一個孝字往頭上一壓,整個院子裡又是不得安寧了。
忍,她忍!越王勾踐忍了這許多年才成了大事,她如何忍不得這小小的憋屈。
不過…這一棍,她可記住了。
乃乃的,這老巫婆下手還真重,火辣辣的疼。
但經過陳氏這般一鬨,林蔓倒真是半分睡意都沒了。
昨夜睡前未曾脫衣,她隻簡單的整理了一番以後,便穿著鞋子出了房門,隨意洗漱一番便在院子裡背了個小背簍出門砍豬草。
整個林家早飯吃的較晚,一般都是下了一段地回來之後再吃,吃完之後便又是去地裡乾活。
不過林家人數雖多,但下地乾活的一般都是女人。
林老大如今在城裡一家私塾任職教書先生,個把月才得回來一趟,自然是下不了地,婆娘李氏又是‘秀才娘子’,在家中端了幾分架子,簡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也幸好這李氏娘家有些底子,否則以陳氏這性子,如何容忍得了這種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