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在山中折騰了一天,林蔓稍微一動便感覺渾身酸疼猶如骨折了一般,疼得她倒吸兩口氣。
本想下床去替林燕風說兩句話,可轉念一想,便又作罷。
林燕風是陳氏的親兒子,罵起來也不會記仇…可一旦她去旁邊插個話,說不定就是給陳氏火上澆油,鬨得個沒完沒了了。
林蔓想得果然沒錯,自林燕風不說話後,陳氏罵了幾句隻覺著索然無味,讓他滾回自己房間之後,院子裡終於回歸了夜晚的寧靜。
此刻的時辰約莫是子時左右,林蔓自打小睡醒來再無睡意…她透過簾子輕輕喊了旁邊的沈景安幾句,卻聽不得他的回答。
大地已經回春,夜晚的蟲子開始吱吱的叫喚了起來,她在床上想著白日所發生的事兒,越想越覺著後怕,越想越覺著心跳的厲害。
當時候她隻聽了那少年說入山打得所有野味都給她,她一時間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雙眼,卻忽略了一切危險。
那個時候她將最大的危險歸於那個少年,隻要防備了他,一切不存在問題。
可這個山中有毒蛇,有猛獸,有熊瞎子…莫說她這小身板要與猛獸對抗,便是來一隻野豬,都能輕易的要了她的小命。
呀…想到此處,林蔓懊惱的一拍頭。
她吃力的坐起身子下床,來到沈景安床邊推了推他,“哎,我的短劍了?”
衣衫被換了,可她的胸口還藏著大半塊餅與與一把短劍呀,若是被白氏與林燕風發現了,今夜之事定是要被刨根問底的。
沈景安的睡眠極淺,幾乎是林蔓的手觸碰在他身上時,他便醒了過來。
在睜眼的那一刹那,他本是下意識的想要攻擊,可聽得那聲音很是熟悉,這才慢慢的拉回了自己的神思
。
幸好那犀利的眼神在夜色裡並不曾讓林蔓瞧著。
少年放下自己的所有的防備,以還不曾睡醒的聲音回了一句,“我給你放床底下了!”
林燕風將林蔓放在床上後,他在白氏去找衣衫的檔口,將她的短劍先給藏了起來…那餅是她瞧見林蔓胸口鼓鼓的,無意間發現再藏起來的。
林蔓聞言,立時又趴到了床上,左摸右摸之後,這才將那短劍與被布包裹著的餅拿了出來。
她再次來到沈景安床邊,踢掉鞋子後盤腿而坐。
“你說若是那個公子不來贖他的劍怎麼辦…”她除了從他嘴裡聽說他姓李之後,對那人幾乎一無所知,連名字都不知曉。
沈景安見她對男女之彆從未放在心上,眉頭簇了簇, 身子往後退了退。
“莫非這把短劍還不值五兩銀子?”
“畢竟還是錢在手中要安心!”林蔓吸了吸鼻子,猛然又想到了那個野兔,眸子一睜,“糟了,我把籃
子忘在山中未拿回來了!”
“明日去拿便是!”沈景安輕聲道,“為了林叔與白姨著想,日後你再莫行此事了,此回算你命大!”
他並非是個囉嗦話多之人,但瞧林蔓連最起碼的危險都不無法判斷,真懷疑她是否能平安長大。
若她沒命了,隻怕接下來他又要被轉賣了。
被人當做貨物交易的樣子,著實有幾分不大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