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得那戶人家門前,便見得院子外圍都圍了許多人…約莫是已放了許多炮竹,地上炮竹的碎屑鋪滿了整整一層。
林蔓與沈景安跟在白貞貞的身後進了院子,院子裡已擺滿了許多的酒席,放眼望去,一片喜慶。
大人在院子裡聊天忙活,小孩兒幾個成堆嘻戲玩鬨。
林蔓瞧了一眼那正在記禮錢的先生,同白貞貞打了聲招呼後,便從懷中掏了二十文銅錢給他記賬,報的是林燕風的名字。
村中規矩就是這樣,誰家辦了喜事得有個人情薄,日後是要還的。
二十文的禮錢在如今而言已算不少,記賬先生年約四十來歲,見得林蔓時,笑了笑,“丫頭是白家老三
的大閨女罷?”
“是的!”林曼不知要如何喚她,麵上很是有禮。
那先生又是一笑,將這比人情記上,又回了她兩文錢。
畢竟不大相熟,二者之間也無交集,相互之間隻簡單的問了一聲好後,再無多話。
白貞貞要去灶房忙活,便交代了林蔓一聲,“馬上就要開席了,你們尋個位置坐好就是,村子裡那些個孩子都是野的,彆跟他們一起坐,否則啥都吃不著!”
整個院子裡外擺了二十來張桌子,桌子上都擺放了些個花生瓜子。
大人倒還好,懂得些規矩,桌子上雖有瓜子,卻也不大好意思先吃,而那些個孩子,卻是爭相恐後的將這些個乾貨裝到了自己衣帶中,偶爾落下了一些,弄得滿地都是。
林蔓與這些個孩子是玩不到一塊兒去的,都是些個熊孩子…是以,她便帶著沈景安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坐
下。
但林蔓與沈景安的容貌生的都很是不錯,不多會子,便有幾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孩子朝著二人走了來。
帶頭的是一個帶著幾分痞氣渾身邋遢的少年,頭發不知多久未曾清洗,已臟得幾把幾把黏在了一塊。
若不是他在走來時有一老大爺喚了他一聲,她倒真是以為這孩子就是個叫花子。
見慣了沈景安無論何時都將自己打理的清爽,如今眼前這個少年便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那幾個孩子落座之後,林蔓也並未覺著嫌棄,畢竟是村野人家,大多孩子都是如此。
隻是那幾個小姑娘,一雙眼睛卻一直盯在了沈景安的身上,直冒星光。
林蔓撇了一眼那臟兮兮的少年,而少年卻隻坐在長凳上,雙腳踏在桌梁上,伸手抓了一把瓜子,一個一個的扔進嘴裡,將瓜子仁吃了之後,又吐出了瓜子皮,瞧著好不樂哉。
見得林蔓瞧他,他回過頭來,同林蔓嘿嘿一笑,露
出他那一排潔白的牙齒,“小爺好看還是怎麼著?你這般瞧著作甚?”
他好看?!林蔓心中直翻白眼,毫不客氣,“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可以不洗臉不洗頭發的!”
少年聞言,卻並不氣,隻嗤笑了一聲,以一種‘我的快樂不是你能體會’的眼神瞧了一眼林蔓,又繼續啃著他的瓜子,不理會林蔓半字。
倒是沈景安這邊,那幾個姑娘麵做羞澀,紛紛前來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他的話…
他叫什麼名字?
家住何處?
今年多大?
沈景安這人本便不是個愛說話的,任憑這小姑娘們如此問,他始終不肯回答一個字,最後林蔓見得那幾個姑娘臉色有了些尷尬,她這才連忙幫著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