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又長又熱,悶得她不過走了短短幾裡路,便出了一聲的汗。
倒是白貞貞,她見得林蔓如此,在路邊見得一顆芭蕉樹時,摘下了一片芭蕉葉替她遮住了陽光,再道,“蔓兒如今還是個孩子,這日頭毒辣的很,若是曬黑可不就不好看了!”
白氏卻不在意這些,“總歸是莊戶人家, 你瞧有幾個莊戶人家不黑的?”
白貞貞不以為然,“總歸是個姑娘家,還是白白淨
淨的要討喜一些,再說了,我家蔓兒可不比一般莊戶人家,你瞧一般的莊戶人家有幾個識字的?我家蔓兒可不一樣,你瞧幾個莊戶人家識得字的?你識得嗎?我反正是識不得的!”
白氏被這話給逗笑了,“就如你所說,總歸是個姑娘家,還能叫她識字之後入學堂,考秀才?”
“那有何不可?”林蔓聞言,卻是插了話,“古有女扮男裝如朝為高官之事,倘若娘要是打小將我做男孩子培養,說不定我還真能考個秀才回來,讓娘也過過秀才娘的癮呢,隻可惜…”
說到此處,林蔓話鋒一轉,語氣儘是惋惜,“隻可惜誰都知曉我是個女兒,若是女扮男裝,定會被揭穿的…娘這秀才娘的夢呀,就這麼破碎了!”
這話說的很是俏皮,白氏與白貞貞都忍不住被逗的咯咯直笑。
“蔓兒這嘴,倒是越來越會說的!”白貞貞笑道,“你當不了秀才沒關係,你可以當秀才夫人呀,景哥兒如此聰慧,若是去上了學堂,當個秀才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此時也本是幾人拿來在路上調侃所說之話,奈何當事的少年聽得,反應卻是有些大。
“朝堂之上爾虞我詐,又是奸人當道,當官有何好
處?一個不小心,便會命喪於黃泉!”
這話明明說的很淡,可他說出那話的氣勢時卻帶著滿滿的不屑以及諷刺。
也正是此時,林蔓這才覺著好奇起來。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背景?瞧他的氣質與言行舉止,當真與莊戶人家的孩子有著太大差彆了。
白貞貞與白氏卻沒察覺太多,隻白貞貞又接話道,“當官有何不好?你瞧瞧沂州府的府衙老爺,得多風光呀…聽說才二十幾歲的年紀呢,模樣生的也是俊俏!”
模樣生的俊俏,林蔓是承認的。
不過她倒是好奇,便偏頭問了她一聲,“你見過?”
“見過畫像的!”白貞貞笑道,“你是不知曉,咱們府衙老爺模樣生的俊,又是個清官,每年一到過年,市集上便會有他的畫像賣出!”
林蔓眼睛眨眨,表示明了。
畫像這東西,從古至今都流傳著…在現代的農村老家裡,每每一到過年,莊戶人家大多數都會買些個主席與總理的畫像在屋子裡貼著。
猶如每年的對聯一樣,年年都會貼一遍。
沈景安不是個話多的,但聽得白貞貞這話後,卻忍
不住的又回了一句,“所能給人瞧見的一麵,便是能給人瞧見的一麵罷了!”
說完此話之後,他則閉上了口,再不開口說話。
白貞貞聞言,隻是笑笑又回了一聲,“當官有當官的好,百姓有百姓的苦,遇見了事兒,當官的至少還有權利,可是百姓卻活在卑小之中,怎麼都爬不出來的!”
不是她向往權利,但權利這個東西,卻真的沒有人不向往。
這個話題稍稍有些沉重,但幸好在場的人都是些個不較真的,將此事翻了篇,幾人又是快快樂樂的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