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間,白氏本是要喊沈景安起來用飯,卻被林蔓攔下了,隻給他留了飯菜,溫在了鍋裡。
半夜子時,整個沂州府內歸於一片靜寂之後,少年卻醒了。
挽在頭上的發髻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而鬆落,玉簪隨之滑了下來,落在了棉被之上。
酒已全然清醒。
習武之人視力本就異於常人,少年的眸光落在了那支白玉簪子上,撿起,拿在了手中。
這支簪子,價值不菲。
林蔓卻將它贈與了他。
值幾百兩銀子的東西, 卻未帶任何不舍的贈與了他。
少年眸子微沉,將發簪收入懷中,止住了自己亂飛的思緒,下了床來。
出了房門,卻見得隔壁林蔓的房間還亮著燈盞,倒影在門窗上的影子可看得出來,她此時正坐在案牘上
看著書。
瞧了眼天色,已是子時之初。
少年神色微轉,愣在原地時,卻又見得少女伸手坐著伸了個懶腰。
長長的影子落在窗扇之上,儘顯長挑。
不再多看,轉身出了院門。
林蔓此時正在看著遊南生的鬼怪論。
還彆說,恐怖場景布置的還真不錯,且字語之間看得深了,也有種身臨其境之感,畫麵感十足。
她今日晚間睡不著,本來隻想隨意看看的,卻不想看得入了迷,沒了任何睡意。
待將書看完時,她瞧了眼外頭的天色,這才知曉天已到了後半夜。
院外的長巷裡偶爾傳來幾聲狗吠之聲,林蔓將看完的書本合上,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番自己的筋骨。
睡意襲來,正欲要脫下外衣上床之時,又猛然想起隔壁那個醉酒的少年。
想了想,她又提著案牘的拉住,從暗門走了過去。
床上空空如也,林蔓唔了一聲,在屋子裡左右瞧了一番,均為見得人之後,才喚了一聲,“沈小哥?”
將蠟燭放在了桌上,她拉開了大門,正準備去院子裡看看時,恰好與外頭推門而入的人撞了個滿懷。
少年一身清冷,入得房裡來時,帶著一聲冷意。
方才便見著了屋子裡亮起的管線,沈景安對她在他房中之事並不好奇。
倒是林蔓,唔了一聲,“大半夜的,你去哪兒了?”
少年側身入屋,將門合上,“小解!”
小解麼?可他身上帶了一身的涼意,絕不止一刻半刻。
不過誰還沒些小秘密?
既然對方不願意同她多說,林蔓也不追問,打了個哈欠回身,“鍋裡還有飯,不過這時刻想必也涼了,我見你酒醒也好,那我便去睡下!”
到得門邊時,她又回身道了一聲,“蠟燭給你留著,你若餓了自己去灶房取飯,我困了,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