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見此,忙是起身去撫老爺子的胸口,再同大白氏道,“大姐,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何要計較這個?爹待你何時不好?咱們四個女兒,爹都是一樣對待的!”
“哪兒一樣對待了?”大白氏很是不服,說起話來太過激動, 唾沫星子四濺,“打小就護著你跟四妹,咱跟老二就是啥不得讓著你們兩姊妹?到了如今了,爹還是一樣的偏心,我家女兒他看不上,你家蔓姐兒在他眼裡就是頂好的?憑啥?我娟姐兒慧姐兒哪兒要比她差了不成?”
所有男人不敢出言,偌大的大廳裡,除去大白氏的聲音外,旁人卻是連呼吸都緩了半分。
“大姐!”小白氏最終柔軟出口道,“爹是長輩,你少說些,莫要將爹給氣著了,三妹說的對,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計較得多?一一家人該是有一家人的樣子,和和睦睦才是!”
大白氏一聽小白氏說的漂亮話,當下心中更是不滿
了,起身瞧著這一大桌人道,“嗬嗬,合該你們就是一家子是吧?咱這一家子就是外人了不是?成,那咱們這一家‘外人’就不在你們這礙眼了!”
說罷,她喚了周慧、周娟與周自喜風風火火的出了大廳裡。
周老二此時在凳子上如坐針氈,簡直那氣的不行的老爺子,忙是起身歉意道,“爹,您莫氣您莫氣,她這性子不就是這麼風風火火的麼?您且彆將自己氣著了,待小婿好好跟她去說道說道!”
老爺子聽著大白氏那番話,的確覺著氣急攻心。
當下在聽周老二這般一言,點了點頭,“去吧!”
得到白老爺子的允許,周老二歉意的同桌上幾人打了招呼,這才出了大廳去。
待人一走,小白氏與趙守義又寬慰了他一番,直到將他情緒安撫了下來。
林蔓給白老爺子倒了一杯溫茶,白老爺子喝下之後,瞧著滿堂的兒孫,歎了一聲,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小白氏身上,緩緩出口道,“老二,你是不是也覺著我偏心了?”
小白氏聞言,眸光閃躲了一番,可麵上卻仍舊笑道,“沒有,女兒從未如此想過,爹娘將咱們姊妹撫養長大成人已是不易,哪兒會想這些?爹莫要將大姐那些混賬話聽了進去,等會子我去找大姐說道說道!”
小白氏的所有動作都未曾逃過林蔓的眼,在心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小白氏之人,當真是四姐妹當中最會說話的,也是城府最深的,所有的好話都在嘴上,所有的掂量都在心裡。
她這般說小白氏並非貶義,隻是不得不感歎她是個聰明人。
白老爺子聽得這話,心中果然是暢快得多。
連道了幾聲好後,又語重心長道,“你們都是爹手心裡的女兒,你大姐方才說手心手背都肉,手心的肉要比手背多,可爹一直是將你們捧在手心裡的呀,你們瞧瞧你們的夫婿,哪個夫婿不是將你們捧在了手上?
老大在家中掌事,可老大男人可不是事事都聽她的?
你們姐妹也是,瞧瞧你們自己夫婿,哪個不是將你們捧在手心裡的?若說虧欠,該當是我虧欠了老四啊!”
談起老四白貞貞,白老爺子一雙渾濁的眸子裡險有眼淚溢出,他吸了吸鼻子,這才繼續道,“爹知曉自幼你們吵鬨,我總會說大的該讓著小的,可爹在吃穿用度上哪兒少了你們姐妹的?隻要你們姐妹其中一人有得穿的戴的,爹何時沒給另外的準備好了?唯獨老四,都是撿著你們剩下的在穿戴呀!
你們的夫婿,都是我精挑細選的人,就想著日後你們成婚之後,夫婿能待你們好一些,可唯獨老四——唯獨老四,為了服侍我與你們娘,吃了多少虧?硬生生的耽誤了豆蔻年紀。
且這個夫君…那也不是咱們這等小百姓能做主的呀,倘若日後貞姐兒在夫家吃了虧,你們說、咱們一大家子都是些小老百姓,如何能為老四去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