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未去在意這些小細節,她好奇的盯著沈景安,一臉好奇道,“你方才喝了這許多久,莫非不暈?”
少年聞言,頓下步伐來盯著林蔓,“你覺著,我醉了?”
“沒有?”林蔓不可置信,“我見你喝了…”
喝了整整十斤酒啊。
李青城這個酒桶都被他給灌醉了。
若說沈景安沒有半分醉意,林蔓是如何也不信的。
“喝了如何?”李青城將眸子從林蔓身上移開,遠眺了一眼沂州城外的山河,“區區一個李青城,又如何喝得醉我,我自幼在我父親的酒缸當中長大!”
提起父親之事,林蔓見得他那隱藏得極好的眸子裡,湧出了一股悲傷的情緒。
林蔓抬手抓起他的手以示安慰,“想必叔叔在天之靈定會一直陪伴著你的,他希望你好好活著,帶著希望的好好活著,活的幸福!”
“幸福麼?”少年的話語裡含著幾分悲悸,他閉上眼眸,緩緩伸出手來,聲音忽而帶著幾分哽咽,“每次我閉上眼睛時,便會看見他們慘死的模樣,血,我的眼前都是血,一片血,有人再跟我喊疼,說死的很冤!”
他說完這些後,又緩緩睜眼,看著林蔓輕聲問道,“如此,我還幸福麼?”
林蔓無法體會到他心中的無力,可心中卻因為他這一段話而深深的心疼。
她伸手,抱住了少年,“今後無論如何,我都陪你走下去…便算是萬劫不複的深淵,我也陪你一起墜下去!”
少年心中一暖,本想去回抱林蔓,可那手在將要觸著她時又頓了頓,最終落在了林蔓頭上,發出了輕笑聲。
林蔓以為自己聽錯了,忙是去抬頭看時,卻恰好見
得少年正彎起了唇角。
怎麼來形容此時的畫麵呢。
春日的陽光之下,一襲白袍的少年懷中抱著一個容貌猶如瓷娃娃般少女,立在北城的山峰之上,前能見著沂州城外的馬場,後能見著沂州城的北門。
而那少年容貌絕色,長眉如畫,猶如畫中走下來的仙子。
尤其是那勾唇一笑間,眼中含著春日光芒,似能融化一切山河。
所謂傾國傾城,不過如此。
少年不知是酒上了頭,還是因懷中的姑娘而亂了心,他輕笑著看著她,隻覺著世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及懷中的她。
可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
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沈景安看著她,卻在心中呢喃著。
‘你的世界本該安穩寧靜,我又如何舍得將你拉入萬丈深淵’。
林蔓這個擁抱無有任何男女之情,隻是簡單的對他
有些心疼。
小小年紀便遭受這些,可又不得不堅強得去麵對這些。
對於一個少年而言,他一個人要承擔著幾百人的責任,這份責任太大,壓力太大。
她想,他在午夜夢回之時,定是睡不安穩罷。
林蔓輕輕歎了聲氣。
若是進入了這個少年的心,隻怕會心疼他的,奈何她太渺小,所做的不多,能做的不多,僅有的,也隻給他一些小小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