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得太簡單了些!”裡正便解釋道,“這幾個漢子雖有一身的蠻力,可都是些無甚手藝的,去城裡找活兒乾能作甚?旁人會的他們也不會,這不,也隻得在這村子裡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
畢竟家中地不多,每年不好又還要交稅,這日子當真是過得水深火熱哦!”
林蔓皺眉,“既是如此,孩子少生些個,這生活壓力不就減少了些麼?”
這話在裡正耳中聽來太過太真,他噗嗤一聲笑了,“姑娘家中可有兄弟姊妹?”
林蔓搖頭,“就我一人!”
“哦?”這倒是讓裡正稍稍有些詫異,他道,“先前我還以為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個男子是你兄長,唔,瞧來是我想錯了——姑娘家是大戶人家,自然不知曉咱們小戶人家的想法,這生兒子是為甚?是為了老了之後可防老呀。
姑娘對村子裡的生活不清楚,在村子裡呀,誰家兒郎多誰便有說話的分量,再且兒郎生的多了,日後幾個孩子之間也能相互照應,誰家有事搭把手,遇見事兒也不算難事兒。
尤其等自己老了之後,幾個兒郎每人一年給些糧食,這養老就不怕了!”
林蔓聽了詫異不已。
她覺著這話不對…可這個世態卻又確實如此。
在她的觀念裡,孩子是生命的延續,養老這些根本就不存在。
而在這些窮苦人家的觀念裡,養個兒子就是為了日後防老,且兄弟幾個日後也能有個照應。
林蔓無以反駁,便咧嘴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我恰好也無事,不如隨著大叔去見見那嬸子如何?”
她主動提出,裡正自是連連應是,同林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再道,“就是那屋子破舊了些,還望姑娘莫要見怪了才是!”
林蔓勾唇,“不會!”
於是,二人便從村外的果園處往村子裡走去。
路上有不少人見得裡正竟與一個小姑娘並排而走,且二人還一臉說說笑笑的模樣便略感驚奇,有些個村民同裡關係好的,便會多嘴問一句,問林蔓是不是他的親戚。
裡正聞言,忙是揮手讓他們莫要亂說,“這姑娘便是買了劉老爹家果園的那位姑娘,你們可莫要亂說!”
那些個村民聞言,那看向林蔓的眸子便又帶著幾分詫異。
那劉老爹的果園賣了出去,是村子裡所有人都知曉的, 也聽人說買果園的是個小姑娘,可他們見眼前這個小姑娘卻跟是詫異了,畢竟…瞧著也不過十歲出頭的模樣。
林蔓同他們不熟,便在眾人看來之時同他們點頭勾唇禮貌的笑笑。
那些人倒也是個識趣的,見裡正正同她說話呢,便再未多嘴。
一路到得村末的陳家,林蔓終是知曉為何裡正方才要說那屋子破了些了。
那簡直…簡直不隻是破了些。
如何來形容呢。
那院是由土磚壘起的房子,因著上了年代的緣故,那屋子破舊不說,便是屋子也有些傾斜起來,頗為有種說倒便倒的架勢。
院子並不大,倒是挺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