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得方才那間房舍之前停下,幾個漢子又將木箱子從馬車上扛了下來。
兩邊的距離不算遠,加之清風也無風,林蔓可隱約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裡頭有一人道,“今日就莫要給他們在下藥了,否則腦子壞了也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聽那聲音很是熟悉,像是林蔓所認識的那個車夫。
果然,當那人轉過身來,林蔓瞧見他的麵容時,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他旁邊那叫路哥的漢子應聲,“朱爺,昨
夜那妮子給跑了,您看這事兒?”
“你莫非要我罵你一聲廢物不成?”朱爺氣得猛吸了一口氣,“若是這些人都跑了,今日你能見我的也隻有這顆腦袋了,當真是無用的緊,一群飯桶!”
罵著罵著,他又儘量的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罷了,也幸好就這麼一個小妮子,跑了便跑了,可你們若是再出點差錯,就給老子滾蛋,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留著你們這些飯桶作甚?”
“是是是!”路哥隻得低頭應聲,可被朱爺罵了這麼一通,心中十分不爽,他暗暗下了決心,若是再讓他碰見那個死妮子,定要收拾收拾她,將她買入妓院裡去,以報自己心頭之怨。
那正在暗處觀察著的林蔓忽而隻覺著鼻子一癢,似是有個噴嚏蓄勢待發。
這麼近的距離,她能聽見他們說話,他們自是也能聽見她打噴嚏的。
這若是暴露了身份,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這般一想,她立時將自己鼻子給捂了嚴嚴實實,將
那要打的噴嚏給強行壓下。
撫撫胸口,虛驚一場。
林蔓也不知自己待了多久,但她知曉了他們的那間房子底下會有地下室,而所有的孩子都被塞入了地下室裡。
她許久都未曾聽見他們的動靜後,便乾脆在地上坐下,身子倚靠著牆麵。
勞累了一夜,此時坐下來之後便感覺有些昏昏欲睡。
她偏著頭想要休息一小會,然而似乎才閉上眼不久,便聽得外頭馬車嘶鳴的聲音。
這一聲音又徹底讓林蔓醒了過來。
她立時又透過窗扇外頭的小洞朝外頭看去。
朱爺此時已上了馬車,馬車上又裝滿了許多的箱子。
這是要走了?
她忙是起了身,在他們趕著馬車離開村子裡時,又趕忙追上。
一出門,她才發現陽光竟是已微微偏西了,瞧著是已過了正午呐。
她這一覺竟是不知不覺的睡了好幾個時辰。
白日追蹤人不方便,林蔓隻能跟得遠些再遠些。
他們騎馬坐馬車,可林蔓昨夜本就折騰了一夜,到現在也就吃了兩個栗子,體力是早就不支。
可以說她此時還能跟著上,完全是靠著自己一口氣。
這一路又跟著他們走到了傍晚十分。
傍晚十分入了一座城,林蔓在入城之前看了看那城的名字。
涼州。
竟真是涼州。
昨日那兩個漢子說他們是打涼州而來,她還當那些人隻是隨意說的地址呢,竟不成想真是涼州。
入城之時會遇見士兵搜身,帶頭的朱爺從馬上下來,掏出一些碎銀子交給了士兵,“官爺,咱們就是做些小本生意的,這回送從沂州府運送了米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