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的夜晚不如沂州府熱鬨,大街上雖還有小販在吆喝著,可氣氛比起沂州府來,卻又覺著蕭條了不少。
林蔓在街上隨意走了兩圈,瞧著夜色當中星子閃爍,不禁擔心起林燕風與白氏來。
她已失蹤一兩日,隻恐這對夫妻都要急瘋了。
可沂州府至涼州有二百多裡的路途,她一路過來了二百多裡,也不知沂州府知府李慕是否會想得如此遠。
這一路走來,她都有留下記號。
想了想,林蔓依舊是覺著十分不放心。
雖說自己做了記號,但畢竟交通還很是不便,倘若李慕沒看到呢?
之前他搜查這所案子到最後渺無音訊,不正是因為案子直接到了彆的城郡麼?
在這泱泱大楚裡,想要查探這些人的下落,簡直是猶如大海撈針。
林蔓如此一想,越想越是不對勁,於是便入了一家書肆裡,找老板租用了筆墨紙硯來寫封書信。
她得通知李慕一聲,從沂州府失蹤的孩子都已到了涼州來。
她如今在涼州舉目無親的,一切都需要小心為上,且她覺著她又必要去探探陸家宅子,也不知道那群孩子到底被關到了什麼地方。
入了陸家,又是作甚?
她寫的不敢太直白,生怕會被人家多慮。
於是,她以潦草的自己字跡在宣紙上寫下了六個字。
林蔓,涼州,陸家。
她隻能先說了自己的名字。
倘若裡正去報官,定然會提及林蔓。
她不知道李慕知不知曉她的名字,可李青城絕對知曉的。
寫完之後,她付了老板一些銀錢,恰好老板與客人正在聊著江湖閒散人,她一詫異,便多聽了兩句。
老板道,“你這催我也是無用,江湖閒散人還是半年之前才發過書,這近半年來無任何動靜!”
“莫非絕筆了?”那客人冥想了片刻,再道,“上回出了兩本類似卻結局不一的書,這回半年來卻又毫無動靜,莫不是不寫了?”
“這也難說!”老板道,“按照平日裡的速度,最多兩月也該出了,可這半年來竟是渺無音訊…再加之這江湖閒散人橫空出世一年來,也無人知曉他到底是何身份,太神秘了!”
談論的竟然是自己?
在一個陌生之地聽到人家談論自己,林蔓竟有一種
莫名的歸屬感。
似乎她所有的緊張都在這一刻放鬆了。
她將寫好的六個字疊起來,買了一個信封裝好,而後接了一句話,“她如今正在構思著新書,倘若不出意外,想來至多一月便能出版了!”
兩人聞言,見搭話的是個小姑娘。
雖說那小姑娘模樣生的不錯,臉上也是白淨,可那衣衫卻是衣料最差的麻衣。
老板瞧了林蔓兩眼,嗤笑道,“你個小姑娘莫非還認識他不成?”
林蔓笑而不語,“不知老板可有認識跑腿的哥兒,我想送封書信去沂州!”
她的確找不著跑腿的人,還不如問問人。
每個城郡都設有書信點,但得隔上一段時日才走一批,若是如此而言就太慢了些,林蔓隻能先找人送去。
且要快馬加鞭最好。
可是,在這毫無熟人的涼州之內,她又無人可信,
如此,便從身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