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冬日的天黑的較早,若再不趕回去,隻怕這天是要黑了的。
林蔓瞧著道觀裡忙活的差不多了,正想著要往回趕時,道長卻是叫住了她,從袖裡掏出一根紅手繩,親自給她戴上。
“為師無甚新年禮贈你,你今年乃本命年,這紅手繩,便與你擋災!”
不說這紅手繩如何來的,可見道長親自替她戴上,林蔓心中多少有些感觸。
謝了一聲後,“等我這幾日將家中事兒忙完,便來陪師父常住一段時日!”
道長卻是笑了,“隻怕你並非想陪為師常住,是想要為師替你講解那心法罷!”
林蔓勾唇,“知我者,果真是師父也!”
眼見天色不早,她也沒再多有逗留,同道長告辭之後,幾乎是連跑帶跳下山,打馬回了家。
到得家中時,恰好是晚飯時。
這桌上除了一桌子的葷菜外,還清炒了一疊藕片。
林蔓並未吃午飯,瞧著這一桌子的菜,肚子裡的饞蟲早已起。
洗手坐下後,由著白老爺子動了第一筷子,所有人都開動起來。
林蔓本是想去嘗嘗那藕的,可想著林燕風入那池子裡隻因白氏想吃,她那筷子則又轉了個一個彎兒,去夾了彆的菜。
然,當她見著藍淄欲要去動那藕時,筷子立即招呼了上去,毫不客氣道,“這是你該吃的嗎?我爹踩著冰塊去池塘裡摸來的藕,就因我娘要吃,你敢動筷子?”
“蔓兒!”林燕風聞言,輕喝了一聲,“這是大家吃的,莫鬨!”
林蔓悻悻閉嘴。
可藍淄卻是不敢去夾了。
他訕訕一笑,去夾了一隻雞腿在林蔓碗裡,“蔓兒妹妹,今日你跑來跑去的辛苦了,多吃些!”
而後,自己趴著吃飯。
林蔓說的那句話到底是起了作用的。
這飯桌上,無一人去動那盤藕。
便是林燕風叫白老爺子與白老夫人吃,二老隻道牙口不好,咬不動,不吃。
可他們這牙齒還好著呢。
再讓藍淄吃,藍淄隻訕訕一笑,說自己不愛吃。
那一盤藕,除了白氏之外,竟是無一人吃。
為了不浪費,白氏隻得自己吃完了。
晚飯後,林蔓頭一回如此勤快的去幫著將碗給刷了。
在道觀裡,隻要她在,這刷完的活計必然是她乾的,是以現如今覺著能著白氏做些活計也是極好的。
刷了碗,洗漱完,她則獨自一人去屋頂待了會子。
大年初一沒有月亮,便是連天都黑沉得有些壓抑。
夜晚的風有些凍人,直到她凍得連鼻子與手都通紅
了時,這才從屋頂上躍下來,回了房。
隔壁的房內再沒了那個少年,林蔓總覺著有些不大適應。
明日大白氏與小白氏要來拜年,白氏做好了準備,示意讓藍淄明日搬到隔壁,可出東廂院裡的兩間房來招呼她們。
林蔓本是想著空著罷,可空給一個再不回來之人,未免有些可笑,便全程不語,算是默認了。
大年初一,願他過得熱鬨。
唔,罷了,那人不太喜歡熱鬨。
那便,祝他大仇得報,實現心中抱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