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話中的意思,就是不想隨行。
林蔓猜測也許是因他要與旁人同行,那說著一起走的話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笑了笑,“我又沒說與你一起去不是?城外李青城鎮守著,過幾日約莫也是要回或州去的,再且我上回從或州匆匆忙忙而來,許多事兒還未處置好,也該…再回去一趟交代清楚了才是!”
她在或州,並無要緊事兒可做。
隻是她想去一個離他近些的地方。
這該死的感情!
不過是陷入了而已,為何就變得了這般模樣…本是瀟灑如她,卻總怕手裡的弦兒忽然就這麼斷了。
不是擔心他不愛她,隻是生怕這人傻啊,總想著不將自己拉入水,想著要護她周全,想著她能好好過日子。
她不傻,她能猜出他心裡的所想,也正是因為能猜出,便憑白得多了幾分小心翼翼與怕失去。
瞧著她這一副故作輕鬆的樣子,沈景安隻覺著心間一疼,而後將人攬入了懷中,“蔓兒,我的前路坎坷,要做得事兒才剛開始——”
所以,我無法如正常男子那般,陪著你。
可心中又是自私,又舍不得放開。
無須他多說,林蔓清淺笑著表示了解,“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兒便是…等你了了心願,我、我在家等你!”
一句‘在家等你’,藏匿了多少柔情。
沈景安摸了摸她的頭,良久之後應了一聲好。
又在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沈景安終是同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如今天下瞧著是禍亂要起,當年我爹受賊人所陷害,一家喪命於盛京,而這天下卻是我爹一寸一寸守著的,我斷不可因家仇恩怨便將先人的英明與不顧。
如今天朝皇上年事已高,這些時日已是越發糊塗,而他孕有七位皇子,大皇子便是如今的太子爺,而除去太子爺那一黨,便是二皇子與六皇子,二皇子為人陰險狡詐卻野
心勃勃,而六皇子…你卻是見過的!”
“嗯?”林蔓顯然未料到沈景安會同他說這些,當下眼眸便深邃了些。
沈景安卻是握著她的手尋了凳子坐下,柔聲道,“那六皇子,便是你所見過的木兄!”
木兄,木書天!
他接著道,“如今天下已然開始站起黨羽,而我身懷深仇,自是要站一黨——西域邊疆乃是六皇子這兩年來所爭取到的兵權,而我入這黑風寨我,也是早在四年前便做下的決定,用了三年,我摸清了黑風寨的所有地勢!
蔓兒,僅僅是一個黑風寨,我便用了三年時間,日後還有許多仗要打,悄無聲息的將那陷害我爹的賊人殺死固然解恨,但我更要需要的,是不讓我上官家蒙灰,讓我爹娘九泉之下不可瞑目。
唯有的,是我得替我爹正名,洗脫這個通國賊的罵名!”
上官將軍乃是整個天朝的戰神,當年被人陷害叛國,可是眾人都知曉不可能,但就算不可能,朝廷都已經如此說了。
他做不了彆的,但他覺著,自己活著的意義,是要替先人正名,討回這個名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