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三不知與人說著什麼,說得尤其專心,等林蔓走近時,他這才隨意的撇了一眼,本是不太在意的,可撇過去後覺得不太對勁,似乎來人有些眼熟。
於是,再一撇——
但看清楚了她的五官與容貌之後,呂老三幾乎是大驚失色,連是揮手示意那些叫花子趕緊走趕緊走,而後才緩緩站起身來,一臉訕笑得同林蔓問道,“公子怎得來這了,方才不還在家麼?”
“你不方才也還在院子外頭呢,怎得就在這兒了!”林蔓若有所思的瞧了眼那些散去的叫花子,“還是說,你在這兒、密謀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怎麼我一來就散了?”
“哪裡話,哪裡話!”呂老三臉上的笑意都快兜不住了,對方明明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可偏生讓他竟有些忌憚,“都是一些叫花子,我就是告訴他們,在哪兒乞討好處多而已,真沒做彆得!”
“你有這麼好心?”林蔓越聽越是狐疑。
一個連自己唯一侄女都要拖去賣得人,會這麼好心的告訴一堆叫花子,哪兒的錢更好討?
“那可不是麼!”呂老三摸了摸鼻子,“自從聽過公子
您一席話後,我決定痛改前非,以後一定要做個好人!”
“彆憑了!”林蔓顯然不會信他的鬼話,“我方才似乎聽見你說——這城裡來了一批新人?”
其實她也不太確定,就算自己耳力再好,可在這大街上,人聲喧嘩的,又加之他方才還特意的壓低了聲音,根本就不能聽清楚他說得甚,隻能通過他的唇語來瞎猜一段。
而呂老三聞言,臉上卻忽然沒了甚血色,那張本就憔悴的臉更顯得蒼白。
舔了舔唇瓣,他左右瞧幾眼,“公子莫要亂說話,在這或州城,可不能亂語的,隔牆有耳,說不定一句話可就要得罪一人了。”
呂老三越是如此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林蔓便也是好奇,可見他還是一副仍舊要賣關子的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不耐煩的嘶了一聲,“你說我都聽到了一半,你還不如跟我說說是咋回事兒!”
“這…”呂老三想了想,心中掂量了一番林蔓的身份,最後認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後,這才似是豁出去了道,“我若是跟姑娘說了,姑娘可莫要出去跟人亂說。”
林蔓撇眸。
呂老三不敢多囉嗦,隻道,“今兒個早上,這城內忽然來了一批陌生的人,也不知曉是要作甚,但瞧著十分有錢
的樣子——那什麼,你也知曉我就是這城裡的混混,既是有錢人來了,這多多少少的、都會有點兒心動嘛,便先讓人摸清楚了他們住在何處,是打哪兒來——哎,不過我還沒打聽著呢,所以方才才交代了他們好好打聽,等獲得了有用得信息,絕對不虧待他們!”
一群叫花子,隻要是有好處,那定是幫著行事的。
林蔓聞言,簡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難道你還沒有得到教訓?上回倘若我心狠手辣一點,你早就成為了我的刀下亡魂,現在倒好,竟是還能打起人家的注意來,若是叫你碰見一個刺頭,隻怕你這命都不知曉是怎麼沒的罷!”
要不是看在了呂婆婆的份上,林蔓對這呂老三是絕對提不上任何興趣來的,此時一聽他如此說,越發覺著這呂老三當真是自己一直往死裡作。
而呂老三卻不以為意,“人活著不就是賭一把大的麼,性命甚的,那都是後話!”
他與昨夜的肖富貴孫老三簡直是一路人,都是同一種想法!
林蔓深感頭疼,想了想,她問,“你從小應該是跟你爹長大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