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蔓卻不大愛聽,總覺著這是油嘴滑舌,花言巧語,便打斷他道,“我聽人說,你是這或州城內的百曉通,我若是想打聽點什麼,來問你準是沒錯的!”
這話是林蔓杜撰的,可呂老三聞言後卻是站直了身子,似是找到了優越感,“那不瞞公子,隻要是這或州裡裡外外的事兒,我幾乎都知曉些,那人說的可沒錯。”
“…”林蔓沉默了半刻,而後將眸光落在了他的眼上,與他對視了片刻,而後直接道,“那你可知曉,軍營之內,最近發生了何事?”
“軍營?”一聽著這二字,呂老三先是愣了一愣,嘴上的笑意更是僵硬了幾分,最後才變了臉色一臉為難道,“公子,您就莫要為難小的了,軍營乃是重地,咱們這種小人物哪兒能打聽到甚事兒啊,軍營裡可是有明確規定的,但凡是敢打聽軍營重地消息者,格殺勿論!”
林蔓麵色不變,“那這麼說,你就是無能了?”
“這…這非是無能之事。”方才還將自己捧高,此時一下便說自己無能,呂老三心有不服,卻也無力反駁,“軍營之地,咱們那兒能如此放肆?你若說彆的地兒,我說也便說了,可這事兒…的確不太知曉甚消息!”
他能當一個地痞,那也是知曉什麼事兒是萬萬觸碰不得的。
如此,林蔓點頭,“那好,既然你不能知曉軍營的消息,我就隨便問問,這大燕與咱大楚的人共守一城,若是開戰,豈不是就要亂套了?”
呂老三一聽,這也不算是甚不可說的,當下便起了勁兒,來彌補自己方才的不足,“公子這就不知道了罷,大楚與大燕能共處一城,那必然是有緣故的,這是給雙方一個約束的條件。
城內住了不少百姓,有大燕的有大楚的,咱們這些百姓,其實說白了,跟人質是無甚區彆的,就因有這些百姓在,雙方若是開火了,那必然會落一個失了民心的下場,到時候不管是哪方統一了天下, 都是背信棄義的一方!”
林蔓曾經細細想過此事,如今他這麼一說,就跟確定了答案似的。
而她卻仍舊當做明知故問一般,“奪得了天下,為何還是背信棄義的一方?到時候成了王者,誰還敢再背後說什麼?”
“這就是公子不懂的地兒了罷!”呂老三找到了優越感,對林蔓便也沒了先前的害怕,“你可知曉這有多少百姓?不說大燕,便是大楚的人,少說也有五六千人,一旦兩國之間任何一方開戰,這些百姓怕是最先犧牲的。
而屬於或州的百姓,不可遷移至彆處,祖祖輩輩一代一
代的,隻能生活在或州——哎,這是沒法子的,那些國家大事啊,咱們小老百姓就是犧牲者,是以也正是因為這些百姓的存在,先朝才有人提議,二國之間既是真心想要休戰,那便共占一城,讓二國之間可正常來往!”
說至此,呂老三頓了頓,“你可彆聽他們說甚正常來往,其實這二國之間一直都是矛盾的,也不知這約定,到最後是能束縛住哪個國家!”
話罷之後,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說的亂套那定然是要亂套了的,不過…也許在人家的意料之中,那些搞政治的,哪個不是心思深沉的很?咱們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老百姓,生活在最底層,能混一口飯吃,那便活一天是一天,最理想的事兒便是有朝一日能過過富貴人家的日子。
哎哎哎,我說這個你也不懂的,一看姑娘你就出生在富貴人家,怎麼會知曉咱們這些底層人的生活,姑娘啊,我見你心地善良,真誠的跟你說一聲,或州的水可不淺,你還是早些回你的沂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