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不是泥人,雖也能屈能伸,但有些事情不想去做就是不想做,任憑你如何說也不成。
雖知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她此時心裡就是不大舒暢,也不是衝動,總之就是大膽了一回,挺直了腰身與他對視,“為何非要學這禮儀?殿下是想讓我以何等身份入宮?”
若說隨從,她扮做男裝便是,若是女兒裝扮,難不成還要扮做他的什麼側妃不成?
沐子充未料到林蔓會有如此一問,但她將話問出口後,卻使得他嗬笑一聲,隻是那笑帶著幾分冷意,“幾日之前,我已與陛下言談,道你救了我性命,我為表感激,則邀你入了京城!你當皇上大壽豈是何人都可去的?若不是皇上開口,本殿下有如此大的本事?!”
“什…什麼?”林蔓簡直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救、救命恩人?!這簡直…簡直是有些——令人惶恐啊!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她當下幾乎是驚掉了下巴,“所以,其實,其實我入宮…是皇上的意思?”
“不然你當如何?”他道,“扮做侍衛?丫鬟?我的侍衛向來是錦弦,從未換過,能隨著皇妃一道去宮內的丫鬟,哪個不是知根知底的?你當入宮這般簡單?若非是知曉其根底者,豈是能這般簡單入宮?”
“…”林蔓炸了眨眼,“那殿下為何、為何不早些與我說!”
“以你的聰慧,你難道不知?”沐子充簡直是要被氣笑了,“我本以為你是個做事十分穩健之人,竟沒想也會做出如此魯莽之事來!”
“我…”林蔓忽而覺著自己的確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想了想,最終也隻辯解道,“我功夫雖不太厲害,但聽力還是不錯的,出城時仔細瞧過了,確定未能引起人的矚目才去的城外…”
否則短短五十裡路,她也不會騎著桃酥還花費了大半日的時辰。
這一點謹慎,還是有的。
沐子充聞言之後沉默了片刻,而後緩緩走至林蔓跟前,“你莫不是,不信任我?”
“嗯?”林蔓被此一問,有些迷茫。
沐子充便道,“你若是信任我,此事便早會來詢問於我,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城內,而你若是昨日問了我,我自會與你說這些!”
林蔓怔住。
沐子充見得這反應,便知曉自己所料不差了,當下便勾唇自嘲一笑,“你若是忠與我,又如何會不信任我?我知曉你心思深,可你我如今既是這等合作關係,那便隻有彼此信了彼此,才是一路無阻!”
這話…聽在林蔓耳裡,多多少少都覺著不可全信的意味,可眼下她臉上不露任何聲色,“殿下多慮了,並非不是我不信任殿下,乃是因我昨日得罪了容嬤嬤,怕殿下責罰與我,這才不敢見殿下的!”
“哦?”沐子充似信非信,“你也知曉容嬤嬤不可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