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袁小敏一口氣講完這些,嚴小禾雖然心裡很難受,很舍不得,但嘴上卻道 “你真是嚇我一跳,還以為你走到哪裡去呢,原來是要去父母跟前讀書。這很好啊,你跟你爸媽分開時間還不長,能有機會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彆等到時間長了像我這樣,根本對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不會吧,你對你爸媽沒感覺了嗎”袁小敏從沒聽嚴小禾說過這些。 嚴小禾點點頭,苦笑道“小時候我每天想他們,時時刻刻都期盼著能跟媽媽在一起,可漸漸習慣沒有他們的子之後,再見到他們就覺得有點陌生,有點害怕,再到後來,十年的時間也就見了五六次,我幾乎已經不太記起他們,再見也沒什麼特彆的感覺了,就是純粹的高興,就像見了一個很久不見的遠房親戚。” 袁小敏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 “你爸媽是我們村最早出去打工的一批了,他們也算是給村裡人做了一個出去賺錢的榜樣吧,好多人第一次去都是找你爸媽幫忙呢,他們也很不容易,這都是被環境bi)的,好在你有個疼你的,也好” 嚴小禾笑著點點頭“是啊,我有就夠了” “對了”袁小敏突然問道“這些年我也好多次看到你站在宿舍窗子後麵偷偷的哭,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太想你爸媽呢,現在看來你根本不會想他們了呀,那你是為什麼哭呢” 嚴小禾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有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覺得心裡很難受,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很灰暗,很絕望,然後就忍不住想哭。” 袁小敏笑道“我看你是矯吧,那麼大了還哭鼻子,也不知羞” 嚴小禾拍了她一下“是,我就是矯” 晚上,嚴小禾躺在上,仍跟往常一樣有些失眠。 那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可怕,卻在時間的長河中被漸漸蒙上了一層憂鬱的色彩,濃鬱纏綿,化也化不開。 在嚴小禾的感覺中,那黑暗好像變得有了重量一般,緊緊包裹著她,沉沉壓在她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又有一個親密的人要離開自己了 這個世界,究竟有誰是真正屬於她,會跟她不離不棄的呢 有誰呢 這一周,嚴小禾再次被華耀的學生們關注了,上一次是因為以最好的成績借錢入學。 這一次,卻是因為腿摔了,每天要被人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去上課。 而扶著她的人又是那麼的不簡單,竟然是大名鼎鼎剛從旭華轉學過來的國寶級人物範子成。 是的,範子成一點也沒有避諱跟嚴小禾的關係,每天早上準時帶著早餐等在女生宿舍樓下,看到袁小敏扶著嚴小禾下來了,就跑過去幫忙扶著,一路扶到教室,再和她們一起吃早餐。 嚴小禾也嚴詞拒絕過,但範子成如今臉皮也變厚了,被她說幾句也不痛不癢的,反正是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幫忙的。 再加上旁邊的袁小敏也極力安撫、拉攏範子成,想修複他倆的關係,這樣範子成不會離開,那嚴小禾也就有伴了。 嚴小禾作為一個瘸子,行動不自由,邊的兩個人,一個油鹽不進,一個還胳膊肘往外拐,她能有什麼辦法呢,隻得暫且默默受著吧 班上的同學看到範子成對嚴小禾這麼好,自然又有些多事的人看不慣了,往外傳言說是嚴小禾戲演得好,彆人剛來她就故意當著他的麵摔胳膊斷腿的博取同。還說範子成真是可憐,一來就被人訛上了,這真是華耀的恥辱。 所謂三人成虎,謠言傳多了就像真的一樣,嚴小禾她們自己倒無所謂,她向來都是奉行“清者自清”原則的。 可有一個人卻不願意了,那就是黃樹輝。 他向來聽不得彆人說嚴小禾有什麼不檢點的,更不能容忍那些不懷好意蓄意接近她的人。 在尋岔子跟那些嚼舌根的人打了幾場小架之後,黃樹輝終於找上了他最介意的人範子成。 他覺得,隻要把這個禍根解決了,彆人就不會再說嚴小禾了。 這天,趁範子成給嚴小禾她們打飯的時間,黃樹輝把他堵在了路上,直接開門見山道 “你以後能離嚴小禾遠一點嗎” 範子成認出他就是上次把小禾背到醫務室的男生,但還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為什麼要離她遠一點再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黃樹輝道“你跟她不過剛認識,憑什麼要對她這麼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學校到處都在說你們你不知道嗎” 範子成有些無語“我才剛認識她算了,說得好像你跟他很熟似的再說,學校的謠言都是些無聊的人在傳,我在旭華的時候還有人說我跟校花在一起呢,要是但凡有點什麼傳言我都要去解釋一番,那我還要不要搞學習了行了,你彆擋我的路,我還要去給她們送飯” 範子成說著準備繞過他繼續往前走,可黃樹輝卻又往邊上攔了攔,意思是不讓他走。 範子成有些不耐煩了,忍住脾氣沉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黃樹輝一副挑釁的樣子“我讓你不要再纏著她” 範子成盯著黃樹輝,一字一頓道“不,可,能” 兩人之間的空氣頓時凝固了,眼睛裡都冒著火,肌繃緊,戰鬥隨時都可能發生。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袁小敏來了,她因為久久等不到範子成,所以過來看看他乾嘛去了,沒想到正好碰見這劍跋扈張的一刻。 “你們倆在乾什麼” 袁小敏連忙走過去拉開範子成,對黃樹輝道 “你攔著他做什麼我們還等著吃飯呢” 黃樹輝看了她一眼,又再看看範子成,給了他一個“咱們走著瞧”的眼神,然後一言不發轉離開了。 袁小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很是困惑道 “怎麼這黃樹輝近來越發的奇怪了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