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在即墨胤仁身後的,除卻滿麵愁容的追風,一臉焦急的鐵手,還有宮中藝術精湛的蘇太醫。
君墨染掃了眼鐵手懷中捧著的厚厚一疊宣紙,看都不看,直接說道,“以你的速度,一天一夜至多隻能抄完七百遍。剩餘的三百遍,限你在一個時辰內補上。”
即墨胤仁微微詫異,他沒料到君墨染竟如此精明。
尚未校檢,便知自己偷工減料了三百遍。
“攝政王,你就不能通融一下?朕已然可以將《治國策》倒背如流了!”即墨胤仁垮著一張包子臉,小聲嘟囔著。
君墨染袖袍一展,落座在食案前,神色慵懶地看向即墨胤仁,“即墨胤仁,你且說說看,倒背的意義何在?”
“朕……”
即墨胤仁語塞,他隻隨口這麼一說,但細細一想,他也覺得倒背毫無意義。
君墨染端起食案上的祖母綠茶盞,朝著身側的鳳無憂示意道,“斟茶。”
“哦。”
鳳無憂不情不願地應著,心下又將君墨染裡裡外外問候了遍。
即墨胤仁觸及鳳無憂淤青的臉頰,眸光微閃。
昨日出賣鳳無憂一事,讓即墨胤仁心生愧疚。
故而,他見鳳無憂被欺負得這麼慘,也不顧自身境況,義正言辭地同君墨染理論道,“攝政王,鳳小將軍乃我東臨座上賓。你就是這樣禮賢下士的?”
追風眼皮一跳,深怕君墨染雷霆震怒,連即墨胤仁一並給收拾了。
“王,蘇太醫已帶到。”追風急急地打斷了即墨胤仁所言。
君墨染置若罔聞,偏頭緊盯著鳳無憂被他掐青的大半張臉,“鳳無憂,你對本王,有何意見?”
“打是親,罵是愛。攝政王願意掐我的臉,許是愛我愛得深沉吧?不過,您下手若是輕些,我可能會更加感動。”鳳無憂麵無表情地說著,她覺得自己太難了。
為了活命,她已經說了太多違心的話。
君墨染頗為滿意地頷了頷首,旋即眉梢一挑,凜冽的眼神朝即墨胤仁射去,“怎麼?不允許本王禮賢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