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之後,即墨子宸忽然反應過來,他大掌拍在書案之上,忿忿言之,“格老子的!那臭娘兒們一定故意坑本王!”
鳳無憂但笑不語。
即墨子宸成日流連於煙花之地,無心政事,照理說不會被人盯上。
幕後黑手此舉的目的,應當是為了瓦解君墨染的左膀右臂。
“天殺的百裡河澤!本王這就去殺了他!”
即墨子宸氣急,倏然起身,作勢往醫館外闊步而去。
鳳無憂倒是覺得,百裡河澤不會對即墨子宸動手。
倒不是因為百裡河澤有多正直,而是因為,他從未將除了君墨染之外的人看在眼裡。
“宸王稍安勿躁。花柳病絕不是不治之症,爺還是治得了的。”
即墨子宸聞言,半信半疑地看向自信篤定的鳳無憂,“當真?”
“千真萬確。”
“鳳無憂,北璃的男人都像你這般出色麼?既能上陣殺敵,又能救死扶傷?”
“世間隻此一位鳳無憂,恰巧被你碰上了。說到底,還是宸王運氣好。”
“你若是治得好本王的隱疾,本王必重金酬謝!”
即墨子宸鄭重其事地說著,許是覺得不夠誠意,遂又加了一句,“從今往後,誰要是敢動你一根毫毛,就是跟我即墨子宸過不去。”
“天王,地虎,寶塔,河妖,你們四人一道去抓藥。”鳳無憂開了一個藥方,順手遞給剛入醫館的長工。
即墨子宸訕訕笑道,“你從哪兒淘得的長工?名兒稀奇古怪,有趣得緊。”
“爺起的。”
鳳無憂一邊應著,一邊又取出一套嶄新的針具。
即墨子宸見她手持約莫七寸長的銀針,突然憶起上一回被銀針紮襠的驚悚場麵,倒吸了一口涼氣。
“鳳無憂,你該不會打算用針紮爺吧?”
“不然呢?你要搞清楚,身體的其他部位也可能出現來自於緊要部位原發病灶的繼發性感染。”
鳳無憂將針具放於燈盞上烘著,旋即偏頭吩咐著青鸞,“替宸王蒙上眼,塞上耳塞。爺針灸期間,絕不容許任何人打擾。”
即墨子宸嚇得雙腿發顫,哆哆嗦嗦地詢問著鳳無憂,“真,真的需要紮針?”
“不紮也行。等你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的時候,彆來找爺。”
即墨子宸一咬牙,顯出壯士扼腕般的決心,同鳳無憂好言好語著,“您輕點兒。”
青鸞見狀,疾步上前,用暗綢蒙住即墨子宸的雙眼,旋即又以鳳無憂自製的耳塞堵住了即墨子宸的雙耳。
待一切準備就緒,鳳無憂掃了眼躺在擔架上,雙手規規矩矩交疊於胸前,局促不安的即墨子宸,遂和青鸞二人將他抬出了門外。
鐺鐺鐺鐺——
開場鑼鼓震天響,青鸞再度扯著嗓子,招呼著往來百姓。
“濟世良醫,居功至偉!專治‘男’題,天下無
萎!宸王殿下,惡疾纏身,危在旦夕!無憂神醫,七寸銀針,妙手回春!”
即墨子宸平躺在擔架上,局促不安地喚著鳳無憂,“鳳無憂,本王似乎聽到了鑼鼓轟鳴聲,發生了何事?”
青鸞眼疾手快,旋即以狼毫筆在即墨子宸手心寫上“幻聽”兩個大字。
“原是如此。無憂,你可一定要治好本王。”
鳳無憂眉開眼笑,高聲應著,“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