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哧——
一連七發淬著火星的箭羽正中君墨染的血肉之軀。
“攝政王……”
鳳無憂見君墨染向後仰倒著身子,忙不迭地將他摟在懷中。
“放手。”
君墨染抬眸看著驚慌失措的鳳無憂,嘴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
這小東西,到底是擔心他的。
“攝政王,您老人家千萬不能有事。”鳳無憂瞥了眼直插在他身上的箭羽,懼怕不已。
山腳下,百裡河澤微眯著眼眸,並未看見君墨染身後的鳳無憂,遂再度抬手,朝著君墨染的心口處,射去最為致命的一箭。
鳳無憂見狀,深知已無退路,一咬牙,索性帶著君墨染一道跳下百尺懸崖。
君墨染原以為惜命的鳳無憂會臨陣脫逃,想不到她倒是仗義,竟帶著他一同跳下了百尺懸崖。
鳳無憂一手緊摟著他精壯的腰,一邊麻利地解開纏於腰間的緞帶,單手打結,欲將緞帶套至峭壁上的枯木上。
君墨染掃了眼峭壁上的半截枯
木,估量著枯木根本無法承受著二人的重量。
再者,即便將鳳無憂送上枯木,她也未必能活到王府禁衛軍趕到之時。
思及此,君墨染冒著身上傷口血崩的危險,以渾厚的內力護住一刻不停歇地嘗試著攀上峭壁的鳳無憂。
砰——
一聲巨響猶如平地驚雷,於山穀中乍響。
塵煙滾滾,隨穀底瘴氣而散,混著土腥味的青草香氣
撲鼻而來。
鳳無憂再度睜眼之際,原以為又死了一回,卻發現自己被君墨染緊緊地護在懷中,不僅沒被摔成肉餅,甚至於毫發無損。
可墊在她身下的君墨染,卻因失血過度,陷入昏迷狀態。
“攝政王!”
鳳無憂癱坐在君墨染身側,輕晃著他的胳膊,“彆睡。我帶你回府。”
“彆吵,讓本王睡一會。”
君墨染身上多處傷口崩裂,血流不止,麵色慘白如紙。
鳳無憂輕觸著他被血跡浸濕的衣襟,手心亦沁出一層冷汗,“您老人家還有萬貫家財沒揮霍呢,可不能這麼草率地咽了氣。”
“………”
君墨染聽得到鳳無憂的聲音,甚至因她的憂心而偷偷竊喜。
隻是,他怎麼也抬不起眼皮,甚至於連回話的氣力都隨著汩汩流出的鮮血消耗殆儘。
鳳無憂眉頭緊蹙,深知再這麼拖下去,可能還沒等到救命,君墨染已然氣絕身亡。
無奈之下,她隻得徒手撕去他浸滿血跡的衣襟,親手替他將深深紮入身體裡的箭羽拔出。
“攝政王,您老人家忍著點。若是很痛,就罵幾句臟話吧。”
鳳無憂抬手,以手背拭去他額上的細密汗珠,除卻心疼,再無其他。
他們之間,明明水火不相容。
前幾天,她還恨不得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此時此刻,她隻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攝政王,我再也不惹您老人家生氣了。”
“是我不對,一直在挨打的邊緣線上大鵬展翅。您若是活過來,我保證再也不再背後說你壞話。”
鳳無憂雙手扶著直插君墨染胸口的箭羽,心裡確實怕極了。
君墨染因她身中數箭,她已內疚難當。他若是再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怕是終身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