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不知道鳳無憂是遭受過多少磨難,才能如此冷靜地將自己所受的委屈輕描淡寫道來。
冷靜之後,他腦海中開始湧現出之前被他忽略的細枝末節。
鳳無憂乍醒時,眼眸中滿是驚懼,他卻被妒火蒙蔽了雙眼。
她將自己沉溺在浴桶中,心中定是無助之至,他卻沒有及時察覺到她心裡的惶恐與不安。
她鼓起勇氣向他走來之際,他卻端著高高在上的態度,刻意冷落她。
………
“本王自以為是地認為,這世上,沒人能比本王更愛你。到頭來,本王給予你的,總是傷害。”
“混蛋,你覺悟得未免太晚了些!”
鳳無憂鼻頭一酸,趕緊閉上眼眸,不願讓情緒從眼中流露出來。
她雙唇微顫,聲音極輕,“你端著避子湯向我走來的時候,我確實害怕極了。”
“本王隻考慮到你體內餘毒未清,懷孕對你來說無疑是一條死路。故而,才自作主張加了數倍的劑量。”
“你怎麼不上天呢?擅自加了數倍的劑量?喂豬也不當這麼狠的!”
意識到君墨染並非是膈應她和其他男人共度良宵,才下了猛藥,鳳無憂嘴上雖未言說,心裡倒是舒坦了不少。
叩叩叩——
偏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王,顧神醫已帶到。”
追風一路急奔,累得滿頭大汗。
“進。”
君墨染沉聲應著,他利索地替她換下染滿血跡的紗布,旋即又細心地掖好被角。
少頃,顧南風斜挎著藥箱風塵仆仆趕來。
他見君墨染滿手是血,一不小心沒繃住麵部神情,肆無忌憚地捶胸大笑。
世人皆知,君墨染和百裡河澤一樣難伺候。
百裡河澤有潔癖,君墨染其實也有。
顧南風萬萬沒料到,孤傲狂拽不可一世的君墨染,也有今天!
再這麼下去,君墨染鐵定被鳳無憂吃得死死的。也許,有生之年,他還能親眼目睹君墨染給她洗褻衣……
君墨染眉頭微蹙,冷聲催促著顧南風,“還不快點替她把脈!”
鳳無憂亦滿頭黑線,都說醫者仁心,顧南風難道沒看到她快痛死了?
居然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顧南風尷尬地斂了麵上笑意,擼起袖子,忙不迭地湊上前,仔仔細細地替鳳無憂把脈。
“怪哉!我下的劑量絕不可能出錯,可...”
顧南風話未說完,君墨染連聲解釋道,“本王擔憂你下的劑量過輕,加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