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如實稟告,“宮中傳來消息,說是國師不慎暈厥在浴池中,被紫陽觀的小道士發現之後,僅剩一口氣吊著。現下,國師正在宮中太醫院靜養,情況不容樂觀。”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鳳無憂搖了搖頭,感慨萬千。
她心下腹誹著,百裡河澤定是憶起六年前的夢魘,才會沒完沒了地虐待自己。
現在的百裡河澤,壞事做儘,偏執狠毒,令人聞風喪膽。
但追根溯源,一開始,他也隻是個飽受迫害的可憐人。
倘若南羌王室並未被屠戮殆儘,倘若他並未遭受過山賊流匪的侮辱,他絕不至於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君墨染眸光微閃,他一眼便識破了百裡河澤的苦肉計。
六年前的夢魘,確實將百裡河澤推入了無儘深淵。
但經過六年的磨礪,百裡河澤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孱弱少年。
“北堂璃音可有動靜?”
君墨染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他絕不容許任何人以任何手段在他的地盤上肆無忌憚地跟他搶人。
司命恭聲答道,“半個時辰之前,晨起的菜販子途經南白巷,見數十位乞丐正在輪番羞辱北堂璃音,行色匆匆地尋來了官差。現下,北堂璃音已被帶至京都府衙。據目擊者稱,她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皮膚,臉上還烙印下一個極其醜陋的傷疤。”
鳳無憂麵露豔羨,由衷讚歎,“她體力不錯。”
司命狂抽著嘴角,他萬萬沒料到,鳳無憂關注的點這麼奇特。
不過,經鳳無憂這麼一說,司命亦覺得北堂璃音身上的韌勁兒頗為感人。
整整一夜,三十位男子輪番上陣,她居然還活得好好的!
風急火燎趕來的無情卻道,“急報!縉王去了府衙,欲強行帶走北堂璃音,當如何處理?”
鳳無憂狹長的桃花眸微微眯起,她愈發覺得縉王不簡單。
慣會扮豬吃虎,看似草包魯莽,實則心機深沉。
依她之見,縉王應當比裕親王、容親王、德親王等更難對付。
君墨染暗忖著北堂璃音身上,定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然縉王絕不會收留一個無權無勢,還被毀去容貌的女人。
沉吟片刻,他不鹹不淡地說著,“縉王若執意帶走北堂璃音,就隨他罷。無需盯著縉王府,以免打草驚蛇。派人看著北堂璃音兩位隨侍婢女。”
“是。”
聞言,司命頓覺豁然開朗。
縉王做事滴水不漏,能查到的,全是他刻意放出來的消息。
若是從北堂璃音那兩位貼身侍婢處著手,指不準會有新發現。
鳳無憂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她瞅著漸亮的天色,略顯著急地催促著君墨染,“速速更衣,莫誤了上朝的時辰。”
君墨染卻道,“身子完全恢複之前,你哪兒也不準去。”
“這怎麼行!爺若是不去上朝,滿朝文武都該知道爺被你玷汙了!到時候,爺的威名將蕩然無存!”
“明明是寵愛,怎麼會是玷汙?”
“什麼寵愛非要讓爺承受撕裂之痛?你一說,爺就來氣,哄不好那種!除非,你帶爺去上早朝。”
“不準。”
君墨染態度尤為堅決,任鳳無憂怎麼撒嬌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