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輦行至東臨城郊,天已大亮。
鳳無憂剛下玉輦,就被數名暗衛押解入一座清幽靜謐的彆苑。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遭環境,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彆苑隱於深山之中,三麵環山,一麵傍水,雅致秀麗。
廊坊屋舍亦修葺得十分考究,細致之處足以品味再三,倒像是出自名家手筆。
鳳無憂暗忖著,縱雲非白富可敵國,也絕不會在東臨城郊荒蕪之地購置一座臨山傍水的彆苑。
想來,這座彆苑的正主,應當就是潛伏在東臨多年的雲秦細作。
“理明心自裕,神定氣還清。”
鳳無憂瞅著彆苑正堂兩側石柱上的金漆浮雕柱聯,雋秀的眉輕輕蹙起。
她倏然伸手,輕觸著石柱上被群龍環繞的“裕”字,心下了然。
雲非白眸光微閃,亦將視線落在石柱之上。
下一瞬,他倏然出手,猛地攥緊鳳無憂的前襟,將她拖入廂房之中。
“雲非白,盜亦有道。爺勸你善良!但凡涉及倫理底線之事,萬萬不要去做。不然...”
“不然怎樣?不出幾日,東臨也將淪為本宮的囊中之物。你以為,你有拒絕本宮的權利?”
雲非白定定地看著鳳無憂,深紫色的眼眸愈發幽深。
“爺餓了。”
鳳無憂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她深知此刻的自己還不是雲非白的對手。
不得已之下,隻能認慫。
“安心在屋裡待著,若是讓本宮發現你擅自逃離彆苑,決不輕饒。”
雲非白將鳳無憂的雙手以鐵鏈捆死,他雖冷沉著臉,但對她的態度還不算壞。
鳳無憂瞟了一眼栓在她腕上的鐵鏈,神色自若地說道,“栓緊些!鬆鬆垮垮的,你是怕勒疼爺?”
“………”
雲非白略顯錯愕地看向鳳無憂,手上力道明顯加重了不少。
鳳無憂饒有興致地看著神色慌亂的雲非白,戲謔言之,“雲非白,你該不會喜歡上爺了吧?爺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自作多情!”
雲非白被鳳無憂犀銳的眼眸看得頭皮發麻,捆緊她的雙手之後,便行色匆匆地出了廂房,落荒而逃。
鳳無憂緊跟在雲非白身後,正打算跨出門檻,一眾暗衛如鬼魅般湧至門口,拒不放行。
“太子有令,鳳小將軍若敢跨出廂房一步,便折去你兩條腿。”為首的暗衛如是說道。
“爺想去茅房。”
鳳無憂踮著腳尖,瞟著黃袍加身絕塵而去的雲非白,心中暗歎不妙。
想來,東臨朝堂已然亂成一鍋粥。
她若是未能及時揭發裕親王的真麵目,東臨社稷岌岌危矣。
“屋裡有恭桶。”
暗衛冷聲言之,尤為麻利地將門窗鎖死。
鳳無憂透過窗慵,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院中全副武裝,神情戒備的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