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周身戾氣被溶溶月色柔化。
他薄唇輕啟,聲色和緩,“遇見你之前,本王從未想過這輩子能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想不到,曾以為遙不可及的夢,竟能落地開花。”
於他而言,她是人間煙火,是彌足珍貴的歡喜。
鳳無憂抬手,輕戳著君墨染唇角處的淺淺梨渦,低聲囁嚅道,“爺也從未想過還能遇見意中人。爺原以為,這輩子隻能過著刀尖上舐血的生活。”
“嗯?”
君墨染倏然抬眸,深邃的眸光似有極強的引力,仿若要將她吃透一般。
“沒什麼。”
鳳無憂斂下眸中思緒,隨手將他推下了溶月冷泉,“君墨染,爺警告你。從今往後,若再敢如今夜這般徹夜未歸,還喝得酩酊大醉,就彆回來了!”
君墨染一時不察,跌落入冷泉之中。
他瑩白的肌膚被迷蒙水霧渡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在寂寂月色下,更顯誘人。
“放肆。”
他麵色驟沉,倏然起身,欲將鳳無憂一並拽入泉中。
然,他骨節分明的手剛按住她纖細的腳踝,便因上頭的酒勁兒,暫時失去了意識。
下一瞬,他雙眼一翻,腦袋一歪,便趴伏在泉邊,沉沉睡去。
鳳無憂挑準了時機,在他雙眸即將闔上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了脖頸中的吊墜,極其輕易地催眠了他。
“今夜為何酗酒?”
“本王喜得麟兒,欣喜若狂,一時失了分寸。”
“還有呢?”
“本王無意卷入皇位之爭,但雲閩行的首級,勢必拿下。本王擔憂禍及妻兒。”
鳳無憂恍然大悟,她就說今晚的君墨染看起來怪怪的。想來,他心裡應當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君墨染,你聽好了。想做什麼就去做,爺一定可以保護好自己。”
—
翌日,晨曦微露。
君墨染睜開眼眸,以手支額,輕揉著宿醉後突突作痛的腦殼兒。
他迷茫地環顧著四周,思忖了好一會兒,依舊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直至窩在他懷中的鳳無憂翻了個身,他才憶起,昨晚他昏睡過後,好似是鳳無憂將他徒手扛回了墨染閣。
他輕輕逗弄著鳳無憂殷紅的唇,僅片刻功夫,周身又開始燥熱不安。
為滅去體內欲火,他隻好翻身下榻,端坐於桌案前,心不在焉地閱覽著兵書。
不知為何,兵書上密密麻麻的字,看在他眼中,皆成了滿頁的“狗蛋”。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