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一手輕覆在楚十四眼瞼之上,另一隻手穩穩地舉起長劍,朝著百裡河澤心口處刺去。
百裡河澤深深地凝望著昆侖美玉般奪目動人的鳳無憂,好似要將她深深銘記於心。
長劍即將紮入他心口處之際,他徐徐閉上了眼眸,輕聲囁嚅著,“你既想要本座的命,本座給你便是。”
鳳無憂沒料到百裡河澤會這樣平靜,她雙手微顫,心中五味雜陳。
還記得數月前第一次見時的場景,她倒掛在攝政王府的院牆上,他似從天驟降的天神,超凡脫俗,纖塵不染...
“去死。”
鳳無憂回過神,犀銳的桃花眼中隻餘下百裡河澤一人的倒影。
“何人敢傷我南羌帝君?”
電光火石之間,百裡河澤身前突然冒出兩尊大佛一般的壯漢。
他們凶神惡煞地瞪著持劍砍來的鳳無憂,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手中的長劍拗成廢鐵。
“小心!”
靜立於鳳無憂身後的君墨染倏然出手,生生地扛下了朝著鳳無憂命門處襲來的一掌。
“攝政王...”
鳳無憂顯然沒有料到,紫陽觀中還藏著能人異士。
她緊攥著君墨染的胳膊,急聲道:“你沒事吧?”
“無礙。”
君墨染將她護在身後,沉聲叮囑著她,“彆亂動,若是傷著本王的骨肉,本王絕不輕饒。”
百裡河澤輕笑道:“無憂,本座給過你機會,是你舍不得動手。既然如此,本座定當如你所願,好好活下去。”
事實上,他確實抱著必死的決心。
隻不過,南羌死侍早已就位,誓死護他周全。
此刻的他,求死比求生還難。
“火燒紫陽觀,全力以赴射殺東臨攝政王。切記,不得傷害鳳無憂。”
百裡河澤深深地看了一眼鳳無憂,旋即在南羌死侍的護送下,飛身出了摘星閣。
鳳無憂這才憶起君墨染曾勸過她,等天下第一閣人馬集齊,再來興師問罪。
可惜,那時的她正在氣頭上,並未考慮這麼多。
這會子,她終於明白了勢態的嚴重性。
“攝政王,此事全是因爺而起。你速速離去,彆管我。”鳳無憂鄭重其事地說道。
“笨蛋。”
君墨染瞅著她大義凜然的模樣,不禁失笑,“區區兩千弓弩手而已,傷不了本王。”
“兩千?!”
鳳無憂深知釀下大錯,內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局促不安地同他並肩而立,手中緊握著斷劍,義正言辭道:“爺掩護你,快逃!”
下一瞬,成百上千支箭羽自四麵八方湧來,徹底斷絕了他們的後路。
再加上紫陽觀中火光四溢,鳳無憂心中愈發焦慮。
“格老子的!爺明明打算殺他個落花流水,不成想,卻成了人家甕中土鱉。”
“………”
君墨染順勢將她摟在懷中,以寬大的披風將她罩得嚴嚴實實,“彆怕,本王在。”
鳳無憂縮了縮脖子,她緊緊地勒住君墨染的腰身,“攝政王,您老人家務必活著。”
“本王若不幸殞命,你可會難過?”
君墨染緩緩拔劍,劍芒泠泠澈澈地灑下,同紫陽觀中衝天的火光融為一體。
“殺!”
他黑金色的眼眸不鹹不淡地掃了眼埋伏在紫陽觀外的弓弩手,一聲暴喝之下,劍光便似一尾遊龍,自袖中飛出,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數十個劍花,一舉滅去紫陽觀中愈演愈烈的火勢。
下一瞬,染上火星子的劍羽在君墨染強大的內力威壓之下,儘數彈回。
唰——
袖箭入體之聲此起彼伏,若驚濤駭浪,去勢凶猛。
鳳無憂眨了眨眼,目瞪口呆地看向紫陽觀外橫陳一地的弓弩手。
“攝政王,以後我就是你的小弟了!”
鳳無憂尤為景仰地看向一招製敵霸絕無雙的君墨染,心裡樂開了花。
原以為撿了一個便宜夫君,不成想,她竟走了狗屎運,撿了一個無與倫比的絕世夫君。
“誰要當你哥?”
君墨染輕刮著鳳無憂沾滿黑灰的鼻子,眼眸中滿是寵溺之色。
“攝政王,我很能吃苦的。”
“很能吃倒是確有其事。”
君墨染斜勾著唇角,將她輕攬入懷中,“笨蛋,你在擔憂什麼?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會罩著你。”
“攝政王,您可不可以傳授我兩招,讓我也威風威風?”
“看你今夜的表現。”
君墨染話音一落,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鳳無憂帶出了紫陽觀,“走!”
鳳無憂回眸望去,卻見高可摘星辰的摘星閣轟然倒塌。
頃刻間,泥沙俱下,塵土飛揚。
曾盛極一時、香火不斷的紫陽觀,就此沉寂。
君墨染緊攥著鳳無憂冰涼徹骨的手,不疾不徐地問道:“倘若,本王身遭不測,你可會為本王掉兩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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