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京都,金風玉露軒
珠簾半攏,紗帳扶風而曳。
清歌伴瓊漿,八方來客泱泱。
淩雙雙行至雅間之時,隻見一抹清瘦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立於窗前。
袍服雪白,一塵不染,在燙金色的柔光下,顯得聖潔不可方物。
淩雙雙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緊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儼然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
她大半個身子輕倚在雕花木門上,如癡如醉地瞅著玉麵郎君的背影,淺笑嫣嫣,聲似輕鈴,“玉麵郎君,讓你久等了。”
北堂璃音置若罔聞。
她雙手緊摳著窗檻上的實木,十指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卻渾然未覺出痛意。
淩雙雙遲遲未得到回應,滿心期許驟然消退。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由著玉麵郎君呼來喝去,卑微至塵埃裡。
“玉麵郎君,戲耍我就這麼好玩?”
淩雙雙眸中閃過一絲受傷,作勢欲往酒樓外走去。
“彆走。”
北堂璃音聲色低啞,因體內餘毒複發,此刻的她,正承受著滅頂般的疼痛,自是無暇顧及淩雙雙的情緒。
“玉麵郎君,你怎麼了?”
淩雙雙見北堂璃音貓著腰,頗為吃力地倚靠在窗檻上,心中頓生出幾分關切。
北堂璃音緊捂著腹部,薄唇翕動,“水……”
聞聲,淩雙雙疾步上前,她一把扶著似弱柳扶風般病弱的北堂璃音,將其安置在雅座之上。
“玉麵郎君,你的身體怎麼這麼涼?”
無意間,淩雙雙觸及北堂璃音冰涼似寒霜的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心生疑惑,順手欲摘下北堂璃音頰麵上的銀狐麵具,探一探其前額的溫度。
“彆。”
北堂璃音尤為抵觸淩雙雙的觸碰,深怕淩雙雙發覺她麵具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實則隻是一張偽麵皮。
淩雙雙見北堂璃音好似十分嫌惡她一般,就連眸光中都透著抗拒,滿腔熱情好似被徹骨的涼水兜頭澆下,一顆心哇涼哇涼。
沉吟片刻之後,淩雙雙深吸了一口氣,行至桌案前,特特替北堂璃音斟了一杯茶水。
她素手提著茶壺,全然未覺壺口中冒出的縷縷熱氣。
待她緩過心神,才覺茶壺灼熱異常,指尖已被燙出數個水泡。
“呀——”
淩雙雙驚乍間,忙不迭地甩開了茶壺,她晃動著被燙得通紅的手,歉疚不已地道:“抱歉。都怪我太過愚笨,連個茶水都倒不好。”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