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小聲勸道:“殿下,陛下在休息。”
付優瑱站到了驚羽朱身前,看著那幾個侍女,聲音清冷至極。“讓開。”
幾個侍女被付優瑱的氣勢給嚇到了。相互看了一眼,最終選擇讓開。
付優瑱在前帶路,驚羽朱走了進去。
滿屋子的酒味。
裡麵的床上,鋪著厚厚的毛褥子,石壁上貼了暖色調的壁紙,地麵鋪了木地板。
這個屋子有窗戶,外麵有光照進來。
這儼然就是人類的居所。
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雙眼無神。他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
畫中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穿著大紅的喜服。
不難看出,那女人正是那晚在森林中死掉的女子,驚羽朱的母親。
男人,就是眼前的中年男人,蛇皇。
想來這屋子裡的一切布置,和彆處不同,全是為了迎合驚羽朱母親的喜好吧。
“父皇。”付優瑱走到蛇皇麵前,低頭喚了一聲。
蛇皇呆呆的抬起頭來,哦道:“來了。”
“小妹也來了。”
蛇皇呆呆的嗯了一聲。
驚羽朱走上前來,憤恨的眼神中有幾分同情。
“聽說你最近,一直在醉酒?”驚羽朱用著不怎麼尊敬的語氣。
蛇皇聽了渾身不舒服,竟稍有點清醒了:“醉了好,醉了她就還活著。”
“那當初,為何要殺她?”
蛇皇怔了,他極慢極慢的轉眼看向牆上的畫,眼睛忽的就紅了。
他用雙手蒙住了臉,哭得無聲無息。
付優瑱的臉上爬上了幾分難過的神情:“是我殺的。是我下的命令。”
“我不管是誰殺的!你們都是我的仇人!”驚羽朱一時情緒失控,大吼起來。
付優瑱道:“她是我們的一族之後,卻與彆人通奸,甚至妄圖篡奪皇位,刺殺父皇。她身上有人皇的赦免令,可一旦她生下孩子,赦免令就會自動被傳承到孩子身上。她為了重新獲得赦免令,可以對你痛下殺手。這樣的人,不配做你的母親。”
千靈這時終於明白為何驚羽朱的母親要殺她。
想來這赦免令隻有一份,隻會跟隨同時代比較年輕的那個萬能容器。如果驚羽朱的母親想要重新獲得赦免令,那就必須殺了驚羽朱。
嗬,這樣的母親,可真夠狠的。
驚羽朱眼睛發紅:“對,她不配做我的母親。我也不配做你的妹妹,不配做蛇族的公主。父皇,我今天來是來告辭的,從此後,我將與你們再無瓜葛。”
說罷驚羽朱跪下,向著驚訝的蛇皇磕了三個頭,起身就要走。
付優瑱拉住她,驚羽朱反手就是一個巴掌,響亮的打在付優瑱臉上。
驚羽朱沒想到付優瑱居然不躲,她震驚之餘,快速的掙開了他的手。“她與侍衛通奸,生下了我,我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蛇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仿佛徹底清醒了過來。“傻孩子,這事兒跟你無乾。你依舊是蛇族的公主,擁有和你哥哥一樣的繼承權。”
“不必。”驚羽朱決心已定,仍舊要走。
付優瑱快速的攔在她身前。“你準備去哪兒?”
驚羽朱終於正眼看著付優瑱。“那晚,你攔著我救母親,又親手殺了我父親。付優瑱,我遲早會報仇的。”
“他將你帶去林中,是為了用你來牽製我。”
“讓開!”
“小妹…”
“讓開!”驚羽朱大吼,手上的指甲忽的長長,在自己的手掌中劃出一條深深的傷口。
鮮血流出,不斷滴落到地麵。
驚羽朱流著淚,瞪著付優瑱。“我驚羽朱在此發誓,從此脫離蛇族,餘生自成一體,生死與蛇族無乾。”
付優瑱的眼中漫過心疼的神色。
他想伸手替驚羽朱療傷,驚羽朱一把推開他,從屋中走了出去。
蛇皇歎氣道:“把她追回來。這孩子被我寵壞了。”
付優瑱頷了頷首,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