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一轉,酒瓶動了,眾人屏氣凝神的看著酒瓶,瓶子停下,瓶口指向了陸辰旭。
柏墜小臂搭在大腿上,上身前傾:“選吧。”
陸辰旭繃直了唇角:“真心話。”
柏墜道:“我也沒什麼特彆想問的,就引用宋建剛才的問題吧。”
他帶笑的看著陸辰旭,看似是一隻沒什麼攻擊力的綿羊,實則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隱藏蟄伏,蓄勢待發。
陸辰旭緊抿著唇,兩秒後說道:“我自罰一杯。”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就灌了下去。
柏墜笑眯眯的說:“陸少這是有秘密啊。”
他說出這句話,場麵上的氣氛一下就變了,仿佛有一顆待爆炸的炸.彈藏在角落,危險又令人緊張,剛才還嘲笑柏墜的人都閉著嘴不敢出聲。
無論柏墜有意還是無意,陸辰旭不高興了是真的。
宋建哈哈笑道:“行,喝了就算過了啊,繼續繼續。”
接下來幾次轉到柏墜,提問人問問題都很尖銳,好似要探究柏墜藏在心底的**,柏墜能答就答,不能答就喝,遊刃有餘的應付著。
玩了幾把之後,大家發現,柏墜在針對陸辰旭,隻要有人轉到柏墜,下一個被轉到的人就一定是陸辰旭,他們為難柏墜的問題,又被柏墜拿去問陸辰旭。
氣氛壞到連宋建都救不回來了,玩著玩著他們懂了,這哪是為難柏墜啊,根本是在為難他們自己。
問題是他們問的,柏墜就像一個中間人一樣,把這問題又拋到陸辰旭身上,陸辰旭一記刀眼,問問題的人頓時苦不堪言。
他們和陸追倒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頂多是看不慣而已,他們為難柏墜也有討好陸辰旭的意思,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每次都那麼準確的把瓶口轉向陸辰旭的。
陸辰旭的臉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一輪開始前,他從位置上起來:“我去一下廁所。”
他剛離開不久,柏墜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因隻隔著一層布料貼著,震動感很明顯,柏墜一下就察覺到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是餘陽樂給他發的消息——哥,車禍的事我查到了,有一個住在那的老人還記得那事,說當年叫了兩輛救護車,先來了一輛救護車,有兩個孕婦,一個先上了車,被車撞的另一個孕婦上了後麵的一輛救護車……具體的我整理成文檔發給你。
柏墜關掉手機,也不玩了:“我也去一下廁所。”
兩人爭鋒相對,連上個廁所都一前一後,包廂的門再次關上,留在包廂的人也沒繼續玩。
“嘖,我說陸追這小子幾個意思啊?”
“剛才要不是陸辰旭坐這,我就弄死他了。”
“嗤,還當自己是以前在陸家的時候呢,什麼玩意……”
“我出去看看他倆去,彆真打起來了。”宋建放下酒杯道,人都是他叫來的,要真磕著碰著了,他還不想得罪人。
陸追也就算了,陸辰旭他得罪不起。
他歎了口氣,這都什麼事,陸辰旭讓他把人叫來,自然是想讓陸追出出洋相,要按之前陸追那清高的性子,早在吃飯的時候就轉身離開了。
這短短時間,陸追變得不是一星半點。
宋建在廁所門口看到了兩人,兩人看著還沒起衝突,宋建鬆了一口氣,走上前正要叫他們,然而在聽到下一句話時頓在了原地。
“你身上的傷,都是你自己弄得吧。”柏墜清冷的聲線不高不低。
陸辰旭:“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好,那就說一點你能聽懂的,我媽怎麼死的,你真的不知道嗎?”柏墜肩膀靠著牆,身體懶懶散散的。
陸辰旭眼神很冷,仿佛淬了融不開的冰在裡麵,他似是好笑的說:“我怎麼知道,那是你媽。”
“張楊為什麼把我們互調,你就一點都沒懷疑過嗎?”柏墜淡淡的問,他看起來並不在乎陸辰旭的答案。
張楊就是陸追的親生父親。
陸辰旭目光落在柏墜身上,上前兩步:“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和我有關係嗎?”
“那天晚上——那兩次晚上的人,都是你找的吧。”柏墜話頭一轉,他的語氣不是在問他,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陸辰旭這回是真有點驚詫了,他沒回話。
柏墜抓住他的衣領,猝不及防的把他往牆上一按,拳頭帶風的劃過他的臉龐,帶起他鬢角的發絲,陸辰旭被他這動作給嚇住,屏住了呼吸。
“你最好讓樓下天天監視我的人離開,不然……”柏墜舔了舔嘴角,言語中蘊含著威脅,“下一次,這個拳頭,就是落在你的臉上了。”
這裡有監控,柏墜不會動他,他鬆開陸辰旭的衣領。
陸辰旭靠著牆滑坐在地上,額角滴下冷汗,那些被他用儘全力壓下去的記憶噴湧而出,他揪著衣領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肩膀微微顫抖。
身體的反應他壓製不住,意識卻是清醒的,陸辰旭冷笑著抬頭:“怎麼?這樣你就受不了了?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十多年,你在陸家錦衣玉食,我被罵有娘生沒娘養,陸追,這是你欠我的,你要麼離開H市,否則,彆想有好日子過。”
柏墜脖子上的青筋鼓動了兩下,他舌頭抵了抵臉頰內的嫩肉,把他從地上拽起:“你以為全世界隻有你最慘是嗎?彆人都欠你的,我告訴你,彆給我來這一套,你就是把自己弄破產,也搞不死我,逼急了大不了一起死。”
他把陸辰旭往牆上一甩,頭也不回的走了,陸辰旭內心的恐懼久久壓抑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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