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途中,小陳鳶發現真相後有很多機會找衙役“說”出真相。
但她實在太想知道爹是誰了,李家人拿這個要挾她,她才沒有寫狀子捅出去。
不知不覺間,她看到了熟悉的籬笆圍成的院子,院落裡有兩個茅草棚。
跑得近了,果然有六個穿著皂衣的衙役,躲在陰涼處閒聊。
而乾瘦如柴的李仁甫,都快被脖頸處的木質枷鎖壓彎了腰。
一絲複雜的情緒在陳鳶眼中翻滾。
小陳鳶曾對李仁甫十分信賴,畢竟這是她母親臨死前托孤之人,他也幫母親下葬操辦喪事。
上京路上,李仁甫也對小陳鳶很好,從不罵她打她,甚至還教她醫術。
但他到底是李家人!
利益當前,李仁甫還是選擇了李家,背叛了小陳鳶,辜負了母親的信任。
他幫著李仁桂和胡廷芳撒謊,騙已經被下毒變得聾啞的小陳鳶,說李仁桂就是她的父親,騙她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李菲。
若不是小陳鳶聰明肯揣摩,一路上學會了讀唇語,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怕是得被蒙騙一輩子,叫騙她欺她的壞人父親、嫡母、二叔!
那一次,就是方才胡廷芳所說的第一次發瘋。
才知道真相的小陳鳶衝動的撿起石頭想要砸死他們,砸死他們這些騙子!
為什麼不呢,她被騙的那麼慘。
隻恨她當時才13歲,哪裡砸的死他們這些惡人。
嗬嗬。
陳鳶再次看了眼衙役,他們這模樣,不像要立刻離開的樣子。
那她現在回屋寫個狀子,時間還是來得及的。
恰好這時候,李仁甫轉過頭來,對上了陳鳶冷漠的臉。
才到中年就已鬢角銀白一片的李仁甫臉色變得煞白,愧疚的垂下了頭。
這種偽君子慣會做戲了,搞得她不對他露出釋懷的笑容,就是欺負了他一般。
陳鳶最討厭這種假善人了,收回眼神不去看他。
她邁開步伐進了屋,卻不想,上了枷鎖的李仁甫也跟著她進了屋。
陳鳶警惕的回頭,卻不想李仁甫以不可能出現在他這樣身體情況之下的速度衝到她跟前,伸手就想來抓住她的臉。
李家人都喜歡抓住小陳鳶的臉,因為他們知道小陳鳶會讀唇語,他們喜歡讓小陳鳶看著他們下命令、辱罵她、以及說些想讓她服軟的話。
小陳鳶之前什麼都聽不到,所以經常躲不開他們的毒手。
她現在能聽見了,敏捷的躲開了李仁甫的手。
李仁甫露出意外的表情,但他隻當戴上枷鎖影響了身手,被她躲開也能理解。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陶瓷瓶,從裡麵倒了一粒棕黑色藥丸到手中,遞到了陳鳶眼前。
陳鳶防備的往後退了一步,李仁甫這是強迫不成,想要哄她自動吃下這藥丸?
他會怎麼哄她?
說這是小陳鳶期待多時的聾啞之毒的解藥麼?
見陳鳶果然被手裡的藥丸吸引了注意,現在一眼不錯的看著他,等待著他開口解釋。
李仁甫道,“這是聾啞藥的解藥。”
嗬,意料之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