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還要考科舉呢,怎麼能被關押在青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扭動中,李德隆看到了陳鳶被養出了肉的臉蛋,比半月前嬌憨可愛了許多。
他眼神一亮,“朱管事,你拿我妹妹去抵債吧!你看她值多少錢,肯定不止二兩銀子吧,能賣十兩麼?算了,我也不多要,五兩,或者多退少補?”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俱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李德隆。
當紈絝不需要腦子的麼?
朱管事嚇得腿都要軟了,一腳一腳似踩在棉花上,上前一巴掌甩在了李德隆臉上,“你妹妹現在是衙門的公人,你哪裡來的狗膽敢賣她去青樓?你是想害我被砍頭麼?你敢賣,看看哪家敢收!”
這些邊陲之地的升鬥小民真是大題小做,李德隆心中不屑,“仵作算什麼公人,不過賤業罷了,又不是有品級的官兒,從事賤業就是入了賤籍了,在青樓也是賤籍,有什麼不同,更彆說我妹妹還不是仵作,不過仵作學徒。”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在心裡把李德隆八輩兒祖宗罵了一遍的朱管事,感受到周圍氣氛驟降,咽了咽口水,都不敢抬頭。
原本隻是來看李菲熱鬨的衙役、獄卒、吏胥,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笑容,俱是看死人一般用眼神淩遲著他。
感覺到事件鬨大了的百花樓打手,嚇得都抓不穩李德隆。
摔倒在地的李德隆抬頭一環顧,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滿衙門除了知縣、縣丞、主簿、縣尉是七八九品芝麻官,其他公人全、都、是賤民!
用一句話,得罪閻王爺跟前所有難纏小鬼,他辦到了!
陳鳶在心裡鼓著巴巴掌,樂翻了天,咬緊後牙槽,逼自己千萬彆笑出聲。
這個蠢貨,十八年錦衣玉食、宮中當差、見過宮中貴人的虛榮感,可不是短短兩年流放日子就能抹平的。
更彆說流放村裡,所有人都是流放之人,平日裡聊天內容大多是追憶往昔輝煌的,並沒有格格不入的外人進入他們的抱團舒適圈打醒愚者。
李德隆這蠢東西,今天到底要給她多少驚喜啊。
她都沒想害他如此,還以為他半路就會發現是假錢,或者最多吃個飯被人打一頓罷了……
嘖嘖嘖。
自作孽不可活。
朱管事往後退了幾步,這混賬不想活了,他還想要命呢!
“我……我……,要不這錢我不……”我不收這筆債了,我特麼瘋了才想在衙門逼小姑娘付錢。
以為李仵作肯定不想當著同僚麵掉麵子,在這裡好收錢呢。
朱管事腿一軟,還好被兩個打手及時扶住了。
飯已涼,碗朝地上一放,一蹲著的衙役站起身拍著刀,麵色義正言辭,“你必須報官!”
一個陳鳶不熟的文吏,摸著胡須,“被吃了霸王餐,怎麼能不報官呢?我們這些吏胥哪怕沒有品級,也是要為民做主的。”
某胥,“這錢,我們一定會幫百花樓討回來。”
兩個陳鳶不太熟的獄卒上前扶著腿軟腳軟的朱管事往門口走。
又來了個笑眯眯的胖墩兒將鼓槌塞到了朱管事手裡,“你是苦主,我們會替你做主的,彆怕啊!去敲登聞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