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正經的聲音,此刻溢滿了痛苦,但陳鳶弄不清楚劉晏淳是不是又在作弄自己。
“什麼玩意敢把小爺絆倒……爺好像摸到了個寶貝,滑溜溜的,像女人的腿,溫溫的,哎喲,真好摸~”
嘖,紈絝的想象力也就止於美女了。
大半夜在這荒郊野嶺遇到大娘的機會都為零,還摸到美女大腿呢,嗬。
“小師姐,救命阿,有個衣衫不整的女鬼把我絆倒了,我不要做鬼夫……”
哦,思維進步了,從山村漢撿落難美女話本,進化到了聊齋豔誌。
他倒是想的美呢,還做鬼夫,在京城的時候聊齋豔誌一類不正經話本他肯定沒少看。
“師姐彆鬨了。”
這話陳鳶不愛聽了,她停下了腳步,誰在鬨啊?
“我真的遇到鬼了,這裡有具屍體,都要涼了。”
在聲嘶力竭的哭嚎聲中,陳鳶轉過身跑了回去。
他最好彆拿這種事開玩笑,不然下次她就逼著他邊看她解剖邊吃飯!!!
小跑了二十來步,終於看到了摔在了山道內側小樹林邊上的劉晏淳。
他慘白著一張臉,手抖的指著樹後。
陳鳶將燈籠往前一探,一條肌膚白嫩細膩,卻布滿了青腫的腿就暴露在了她眼前。
好吧,這是又從聊齋豔誌跳到了柯南。
陳鳶同情的看了眼劉晏淳,長得這麼帥,可彆是個柯南體質。
劉晏淳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躲在了陳鳶背後,還輕輕的推了推她的腰,“小師姐,用這種惋惜的眼神看著我作甚?快去檢查屍體啊。”
陳鳶當然不會說她在惋惜什麼,如果這姑娘還活著,說不定真就是山裡漢撿到小甜妻的故事了,他爹娘就不用擔心他找不到媳婦了。
呸,她在想什麼啊,她這是被劉晏淳這混小子帶歪了。
作為仵作……學徒,陳鳶摒除了胡思亂想,提著燈籠走上前去。
劉晏淳彎著腰、扯著她的衣服躲躲閃閃在她身後活像個尾巴。
方才他不是還摸的挺認真的嗎,現在知道怕了。
算了算了,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凶殺案,還和屍體來了個親密接觸,與在義莊看的那些不一樣,她作為師姐,應該體諒他才是。
陳鳶停下腳步,轉過身。
劉晏淳疑惑的看著她,“小師姐?”
把燈籠塞到他手裡,希望光明能給他帶來點安全感。
這是他遇上的第一個案子,可不能搞出心理陰影了,她作為前輩得關注後生的心理建設。
想到這裡,陳鳶伸出手,摸了摸劉晏淳的腦袋,輕啟朱唇,無聲安慰,“彆怕,師姐在呢。”
劉晏淳的眼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撇開頭,“我……我才沒怕。”
男孩子嘛,死要麵子,她理解的笑笑。
隨後,陳鳶轉身邁過樹乾,小心的上前觀察屍體和周圍環境。
劉晏淳配合的打著燈籠給她照亮。
女屍仰躺在樹乾後,衣衫不整,襦裙被扯爛,兩腿大開,腿心有血,慘不忍睹,左胸心臟處有刀傷,血糊了一身。
滿頭秀發劈頭蓋臉的遮住了臉。
陳鳶心情沉痛的伸手,撩開了她的頭發,剛露出半張臉,身後就驚呼了起來。
“任秀秀!”
劉晏淳認識死者?
回頭對上劉晏淳難以置信的眼神,她正想詢問,心中便咯噔一聲。
小陳鳶……其實也認識死者的,這不就是流放村任家的大姑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