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轎回到衙門,一行人就馬不停蹄的拿出凶器來提取指紋。
衙門裡燈火通明,比義莊裡照明條件好太多。
雖說在義莊已經見識過陳鳶提取指紋,但新鮮勁兒還沒過去,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陳鳶取指紋。
陳鳶隻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了動物園裡的猴子,被一群遊客圍在中間……
單刃短刀的木質刀柄以天然樹脂為漆,而非表麵粗糙的木頭,所以陳鳶是可以提取指紋的。
她戴上口罩,避免呼吸吹走了粉末,在刀柄上撒上細膩的珍珠粉,因為沒有塑料吹塵球,她隻能用手輕輕扇風,扇走多餘的珍珠粉。
很快,刀柄上就出現了6枚白色的指紋。
可以清晰的看到,刀柄上同在一側的四枚指紋並排有序的從護手到刀柄末端方向依次變大,也就是說刀刃是順著小拇指方向側伸出。
善用刀之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這是反手拿刀。”
信奉君子遠庖廚的管知縣,從未拿過刀,聞言疑惑的看向用刀好手於全,“反手拿刀如何?正手拿刀又如何?”
“回知縣大人,且容小人演示一遍。”
管知縣端坐好,滿眼的求知欲,“快快演示。”
於全恭敬的抱了個拳,從懷裡掏出一柄未出鞘短刀。
“刀刃向前,且刀刃順著大拇指方向側伸出,大拇指抵著護手處是正手持刀。”於全又分彆做了劈砍削刺的動作,“正手持刀比較適合進攻。”
隨後,於全將手中短刀調換了方向,“刀刃朝前,從小拇指側伸出,小拇指挨著護手,大拇指頂著短刀柄末端,是為反手持刀、也稱為暗手。適合刺殺、防守、格擋以及……”
“自殺。”手腕一翻,於全握刀姿勢不變,但刀刃不再向前,而是朝向了自己的胸膛處。
這番演示得清楚明了,管知縣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今日他當真是大開眼界,學了不少經驗,“我明白了,凶手殺人,肯定是正手握刀向前刺任秀秀胸膛比較方便,而這個凶器上指紋告訴我們是反手握刀,所以任秀秀是自殺。”
“也不儘然,也可能是凶手站在任秀秀背後控製住她,反手握刀刺向她左胸心臟處。”不挑刺會死的魏縣丞無處不在彰顯自己想得比彆人周到、細致。
“於班頭說過嘛,這屬於刺殺。”管知縣尷尬的清了清喉。
來威宇縣上任這一年時間裡,魏縣丞無時無刻不服氣的抬杠已經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了,被人下麵子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習慣的。
但魏縣丞雞蛋裡挑刺的本事又很在行,所說不全然沒道理,管知縣還不能當場撕破臉。
陳鳶最開始的推測給了管知縣一些底氣,說不過,他也要挽回幾分顏麵,“反手持刀,是自殺的可能性極大,合理的推測也是打開破案思路的一種方式,具體是他殺還是自殺,一會兒對比了指紋,就清楚了。”
此刻陳鳶已經成功把匕首上的指紋全部提取下來,並貼在了黑色的硬紙上,做好了標注,開始著手去提取那木棍上的指紋。
見狀,管知縣看向肖主簿,“都民村村民的卷宗怎麼還不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