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對比任秀秀家人的指紋。”陳鳶又寫上一句,“按照房子離她家由近及遠來對比。”
凶殺案排除流竄犯案之外,不管激情殺人還是預謀殺人,大多都是熟人作案。
這種共同密謀犯案的,肯定不會是陌生人,應該也會遵循這一點。
都民村的房屋都是自己選位置新建的,關係好的人會建在一塊兒,也能代表大家關係遠近。
不過,若對方密謀已久,也可能不會挨著任秀秀家修建房子,甚至故意裝不熟悉。
“劉晏淳,你好好想想,任秀秀平時和誰走得近,與誰關係不好。”
陳鳶一天到晚在坡上開荒乾活,根本不了解村裡的事情,這種事情問紈絝少年是最合適的。
劉晏淳認命的放下卷宗,陷入回憶,對於長得不差的女孩子他記憶不差,“她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哪怕現在淪為村姑,她爹任濤對她的要求也沒降低過,不讓她下地上山,甚至不讓她出門曬到太陽。
那老頭的心思,我看得明白的很,任秀秀在京城時都不算絕頂美人,也就小家碧玉了。”說到此處劉晏淳挑剔的撇撇嘴。
“與咱們一同流放的女孩兒裡,好幾個比她顏色好的。”遙想當年,劉晏淳心生向往。
下一瞬,他那臉就下拉了起來,,“但礙於生計都要乾活兒,變得粗壯,清冷高貴的閨秀氣質消失無蹤,再一曬,又黑又壯還算什麼美人兒。”
“就任濤把自家閨女保養得好,有人說任濤古板一根筋,流放了還守舊不願折腰,疼閨女、舍不得閨女吃苦。”說相聲似得,劉晏淳呸了一聲。
“他呀,其實是想靠任秀秀那幾分姿色,和養得細膩白嫩的肌膚,為她說一門好親事,攀上威宇縣的鄉紳。”
劉晏淳似笑非笑的看向陳鳶,“你家爹娘哪頭都舍不得吃虧,又讓你乾活兒曬得烏漆墨黑,又想賣你賺錢,這都是蠅頭小利。哪有任濤放長線釣大魚,等彆家花開敗了,自家獨美再賣的耐心和決心。”
“她很少單獨出門,村裡的姑娘們雖說變醜了,卻也心高氣傲,任秀秀不跟著改變,容貌上還超越了原本美麗的她們,在她們看來就是不合群,不愛與她來往。”
對於女孩兒間這些小心思,楊塵根本沒興趣,“此案一看就是故意陷害汪祺的,肯定不是女孩子爭風吃醋造成的,任秀秀的爹也不會毀了自己的貨品,你說了這麼多,都是廢話。”
這麼捧場的回答,還被人說廢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晏淳一拍桌子,指著楊塵鼻子,“什麼叫廢話,我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有什麼錯?她不是說過麼,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可能解開迷惑,你沒聽出問題來,代表你笨。”
“你聰明,你知道的多,你怎麼沒發現問題。”楊塵五大三粗的,抬起雙手把手指骨捏的哢哢作響。
劉晏淳縮了縮脖子,看向陳鳶,“還要不要我說了?”
查案的時候,不怕廢話,就害怕一言半語都問不出來,陳鳶埋頭寫道,“任濤打算把任秀秀說給哪個鄉紳?”
“當然知道。”劉晏淳驕傲的掃了楊塵一眼,“安樹鎮劉棟劉員外,還有江田鎮李科李秀才。”
“他們條件如何?”
劉晏淳聳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
若是旁的人,楊塵不一定認識。
縣內有頭有臉的人,衙役接觸的也不少,尤其捐官混了個員外的人,以及能考上秀才偶爾來縣衙問詢吏胥活計的人,楊塵倒是了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