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頓好的,也能讓你們三個窮鱉哭得眼眶通紅?”
不屑的嘲諷,並未引起遲鈍的曾水笙注意,陳鳶和劉晏淳循聲看去。
一個身材肥碩,滿麵油光,身著福字團紋絲綢長衫的中年男子沿著階梯而下,每走一步,身上的贅肉都要隨之顫抖一下。
好大一坨肉山!看得劉晏淳喉嚨一緊,眼皮直跳。
“何掌櫃,你們品仙樓怎麼回事?這兩個人可是與屍體打交道的仵作,你把他們放進來,惡心得我飯都吃不下,幾欲作嘔,這筆損失,你們怎麼賠?”
這下子,曾水笙才後知後覺人家話裡的三個窮鬼說的就是他們仨。
跟在胖子身後的幾個人也隨之符合,“吃著吃著,就傳來一陣惡臭,熏得我們難受的很。”
“你們聞到屍臭味沒?”
在大廳裡吃飯的食客,被他這麼一問,不少人都皺起眉放下了筷子。
見狀,胖子挑著眉頭欣慰點頭,“看吧,果然大家都聞到屍臭味了,全都吃不下了呢,晦氣,指不定回去……”
還不知道後麵還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何掌櫃連忙從櫃台背後跑出來,拱著雙手,臉上帶著賠笑,“趙員外,對不住對不住了,這一餐沒讓您和朋友吃好喝好,這一餐算我的。”
趙員外低垂尊貴的頭顱,小眼一眯,雙下巴硬生生被他壓出了五六層褶子,“什麼叫算你的,搞得我占了品仙樓便宜一般,這一餐吃得糟糕透頂!”
“瞧我這張嘴。”何掌櫃伸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子,訕笑道,“我的意思是,這一頓沒讓趙員外和好友儘興,都是我的錯,所以我定當再賠您一頓飯,下次趙員外和朋友再來光臨品仙樓,隨便吃,算我的。”
“既然你誠心誠意道歉,我若不接受,倒顯得我得理不饒人、小肚雞腸了。”趙員外扶著大肚腩,對著何掌櫃滿意的點了下頭。
又伸出比胡蘿卜差不離的胖手指,一一點了陳鳶、劉晏淳,“記住這二人的臉,以後彆再把他們放進來。”
何掌櫃眼神閃過掙紮,斟酌一番點了頭,“好的好的,一定辦到。”
以前隻是知道在古代仵作是民不喜、官不愛的存在,但這次還是陳鳶第一次當麵因職業受辱。
“你胡說,他們兩身上哪裡臭了!”曾水笙很生氣,他的師弟師妹當著他的麵被欺辱,他這個大師兄責無旁貸要護著他們。
為了證明自己說辭,他湊到陳鳶、劉晏淳身邊嗅了嗅,“根本不臭,師妹身上還香香的!”
大師兄,你可以再憨一點的,陳鳶捂臉……
劉晏淳扭頭看了耳朵通紅的陳鳶,又看了看說錯話還不自知的曾水笙,對趙員外微微眯了一下眼。
他們兩人身上自然不臭,與屍體接觸前後都會清洗換衣,這個趙員外不過借仵作鬨事,想占品仙樓便宜而已。
滿臉不屑的趙員外,笑得越發猥瑣起來,“水笙,你聞不出來臭,是因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者說叫臭味相投,你爺爺也是仵作,那臭味也浸到了你身上了。”
語畢,他拉著袖子,皺眉嫌棄的在鼻前扇了扇,“好臭好臭的。”
再遲鈍,曾水笙也聽出來了,趙員外把他爺爺也辱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胡說,根本不臭的!”
他不是巧言善辯之人,也覺得自己說的是事實,為何彆人就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