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人保護她。”按照馬力之前的想法,薑老太應該帶去縣衙審問,縣衙也更安全。
而現在,他極力讚成於班頭的意思,這老太就留在義莊,讓她哪些鬼話說給鬼聽更好,免得把縣衙搞得烏煙瘴氣。
“好。”莊叔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口,對薑老太道,“跟我來。”
老年人經不住折騰,薑老太之前興致勃勃說了好久,現在早就蔫兒了,知道莊叔是帶她去休息的,不管多膈應義莊這種晦氣的地方,最終還是老實的跟著莊叔走了。
之前為了避免可能混入運棺隊伍的凶手,才派了這麼多衙役護送,此刻溪原村的年輕人走得乾乾淨淨,衙役們也沒必要全留在義莊了。
馬力的目光一一從同僚身上掃過,他和孫阿牛是不可能留下來的,隻留皂班、壯班的兄弟,又不太好。
“兄弟們,我和阿牛實在扛不住了,老覺得渾身又癢又臭,似被屍體上的蛆蟲不小心沾上了似得,必須趕緊回家沐浴焚香了。”馬力也沒撒謊,他撓了好一會兒手臂和後背了。
他也不是班頭,不能直接對彆班衙役下命令,隻能愁眉苦臉的央求兄弟發善心了,“我讓水笙留下來保護薑老太,你們看,哪個兄弟行行好,留下來幫幫忙?也不必做旁的,就守這門口,等我們回到縣衙,驗屍官大人帶人過來就能走了。”
壯班的烏磊摟著薑成胳膊,“守門兒這活兒,皂班的兄弟在行啊。”
嚴小六和鄭淮有些氣不過這兩人推辭活兒到自己身上,同仇敵愾的怒瞪壯班兩人,“我們要守門也是守縣衙大門,為知縣大人開道,你們壯班可沒具體的公差,哪裡需要往哪裡補,守在義莊大堂口,將將好。”
快班、皂班、壯班,端看都是衙役,可是快板抓捕犯人勞苦功高,皂班與知縣更為親近,壯班打雜居多就顯得邊緣了些。
眼看兩班四人吵了起來,馬力望天歎氣,可不想因為自己傷了兄弟們的和氣,“大家消消氣,兄弟們彆為了這事兒吵,算了算了,還是我來守吧,你們趕緊回縣衙,反正也就這一會兒的時間。”
唯一的矛盾沒了,四人當即收了聲。
孫阿牛看不慣這四人做派,對馬力道,“馬哥,你回去吧,嫂子還在家等你呢,我孤家寡人一個,我來守。”
想起家中媳婦兒,馬力最終沒再推辭,拍了拍孫阿牛的肩膀,“兄弟,改天請你吃酒!”
“那必須的。”孫阿牛笑嗬嗬的應下來,兄弟之間,互相幫助是應當的,平日裡馬力大哥也很照顧他。
衙役們一離開,義莊更加冷清了,孫阿牛關上義莊大門,拉上了門閂,打著哈欠,守在了大門口。
這時候,陳鳶早就在簡單的洗漱一番後,在義莊給仵作提供的房間裡睡著了。
也不知道今日會派哪個大人來做這驗屍官,等衙役們把那大人叫醒再收拾妥當趕過來,也得耗費一兩個時辰,她不睡也不能擅自驗屍。
不睡覺乾嘛?
睡得迷迷蒙蒙,忽聞一聲尖叫,淒厲得響徹義莊,嚇得陳鳶從睡夢中驚醒。
“鬼呀!”
“救命,救命,三炮,又不是我殺的你,你這個枉死鬼,冤有頭債有主,去找殺你的人啊!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