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欽天監人際關係不如朝堂複雜,為官多年他也並不天真,“李菲連獻破案新法,定能得州府青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去州府做仵作是遲早的事,我們現在給不了她好處,唯有許諾能助她搭上錦衣衛僉事、早日回京,讓她自行與廖勁聯絡。”
“如此一來,我們也不過錦上添花,對她的掌控實乃弱了些,她人品好、作為外人也隻能給廖勁提一提我們的事,或者給我們回一封信,但她本身地位低下無法撈我們回京,一切還得看廖勁願不願意撈我們。”
“夫君你看為妻此法如何。”任英慧不以為意掩口一笑。
這話吸引了林炳乾注意後,她方說道,“李菲入了賤業,隻能婚嫁賤籍之人,她乃京中成長的千金自有相男人的眼界,現在又有了本事,哪裡還看得上縣裡那些賤籍者。”
“要想過上好日子,她也隻能嫁給官吏鄉紳做妾,反正都是做妾,不若讓我們兒子納了她,如此一來她就是我們林家的人了,納賤妾也不會影響我兒前程。胡廷芳看到了回京的希望,自然會主動逼她求咱們把錦衣衛僉事介紹給她,讓她去攀這層關係。”
“隻要讓侄女婿看到李菲的本事,肯定願意把她弄回京,而她成了我兒妾,我們最好先讓李菲為我兒生下一子留在我們手上,她自然會把林家事當作她自己的事,有了林家長孫生母的身份,她也夠格上府找佑蘭閒話家常了,隻要她多提一下咱們,哪怕侄女婿想攔咱們的消息,也攔不住,侄女婿還想李菲效忠幫他,也會多幾分真心幫我們回京。”
“家有賢妻,何事不成,此法甚妙!”林炳乾摸著胡須暢快的笑了起來,“娘子你看慶飛慶中誰納妾合適?”
“長幼有序,自然讓慶中先納妾。”
“萬一慶中看不上那丫頭怎麼辦,畢竟李菲也無甚顏色。”林炳乾對自己兒子的脾性熟悉的緊,常年為此頭疼。
“現在條件這麼差,也隻能委屈慶中了……”
“我家好兒郎倒是便宜了李菲,哪怕從前,我們這樣的身份,也不是個禦醫之女能攀上的,有佑蘭牽線,什麼好姑娘尋不著。”
“又不是娶妻,納妾而已,娘子看開些,等回了京,你再給慶中補償幾個好顏色的良妾,替他求個高門嫡女。”
“但李菲一個賤妾先生了孩子,好人家怕是覺得我們沒規矩。”
“回京路上,孩子出個什麼意外實在正常。”
“這……也罷……,從賤妾肚子裡爬出來的長孫長大了也尷尬,還不如早些去投胎……”
隨著時間流逝,滅門案在威宇縣的討論熱度也漸漸地淡了下去。
而州府發下來的賞銀,也由知縣大人親手發到了立功的幾人手上。
陳鳶拿到手的銀子是最多的,因為加上了指紋提取之法、腳印對比法的獎勵,陳鳶這次一次性就拿到了60兩賞銀。
羅照、梁茁、田坡因為“親自捉拿”董三寶立了功,也不過各拿到了3兩銀子賞銀。
但他們已經非常滿意了,3兩銀子,也比一整年的月俸加起來還多。
陳鳶拿到賞銀,想著大概率也會被師弟訛了去,與其兩三人去品仙樓和貴樓鋪張浪費,還不如找個口碑不錯的館子請這次一起奔波辛苦的衙役兄弟、曾仵作、莊叔和同寢的獄卒姐妹去吃頓好的。
原本陳鳶以為劉晏淳會不高興沒訛她去吃上和貴樓品仙樓的好酒菜,沒想成劉晏淳整個過程都沒陰陽怪氣,還誇她終於變大方了。
請二十多人上館子也算得上土豪行徑,但總體算下來,也沒去品仙樓這種高檔酒樓吃一頓花的多,才不到十兩銀子。
有衙役當差來不了,也有衙役不願給她麵子來吃飯,甭管什麼原因,陳鳶也買了些酒菜讓衙役兄弟們帶回去。
彆人來不來是他們的事,反正她把自己應該儘到的禮數做到了就行。
不得不說,劉晏淳老訛她請客的事,給陳鳶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她的消費觀改變了不少。
按照她上一世的性子,自己的工資當然是存著以備不時之需用,她本身就不是大手大腳的人,她們部門的同事,也不愛聚餐也不必花錢維護。
現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