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鳶和劉晏淳等了一會兒,這才看到李家人齊齊回來。
他們手上都拿著鋤頭、鐮刀,一副剛從地裡回來的樣子,但每個人身上都神清氣爽,衣衫板正乾淨得連一片碎草葉都沒有,洗得泛白的鞋麵上也沒有沾染有土色泥印。
“小鳶兒,他們當誰是傻子呢。”劉晏淳壞心眼的撞了陳鳶的肩膀,嘴角掛著痞笑。
這話不能好好回,陳鳶也朝他斜睨了回去,“反正我教導出來的師弟就沒被騙。”
“師姐大才!”劉晏淳的桃花眼裡透出了沒勁兩字。
“劉家五郎,你爹娘都望眼欲穿了,謝謝你把咱家姑娘送回來,你趕緊回家去呀。”老遠就瞅見兩人眉來眼去,胡廷芳生怕傳出什麼閒話絕了她的期望。
劉晏淳抱著胸,冷淡的斜了胡廷芳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自詡孝道大旗百試不爽的胡廷芳開口道,“你這孩子,和家人團聚本就是……”
“闔家團聚?戶籍都不在一冊紙上,怎麼就一家人了?他們允許我把戶遷回去,我就和他們一家人,不然都是虛情假意。”劉晏淳混不吝起來,哪怕是歪理邪說也挑不出來錯。
村裡人都不覺得劉晏淳當真要和家裡人分道揚鑣,劉勇兩口子多疼這個兒子,他們眼見為實。
包括胡廷芳見他耍混,也隻是擔心劉晏淳這紈絝盯上了陳鳶的本事,想抱著陳鳶大腿吃軟飯。
“你……哼,我也懶得管你家事,反正你彆賴在我家院子裡,彆纏著我閨女就行。”自恃已拿捏住了陳鳶的七寸,胡廷芳隻當自己又恢複了對陳鳶的控製。
劉晏淳哂笑著以左臂攬住陳鳶肩頭,把她往懷裡一摟,右手大張、虎口往耳邊一放,“你說什麼?”
眼前一幕宛若驚雷炸醒了胡廷芳美夢,生怕林家人看到會退婚,胡廷芳揮著手裡的鐮刀就朝劉晏淳劈去。
“你,你……好你個不要臉的死紈絝,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把主意打到我閨女身上,我閨女才不會養你這種除了臉一無是處的懶漢,滾滾滾!”
劉晏淳貓逗老鼠似得攬著陳鳶左右亂跑,讓胡廷芳的每一次揮刀都砍了個空。
他還抽空委屈巴巴的對陳鳶道,“師姐,為了幫你,我這個美男子都被罵癩蛤蟆了。”
“委屈你了。”陳鳶也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步,她的劇本還沒開始呢,劉晏淳和胡廷芳就已經對上線了。
但師弟也是為了幫她嘛,為她犧牲這麼多。
少女臉上的愧疚之色取悅了劉晏淳,他頓時來了勁兒,“胡大娘,攻擊縣衙公人,是要下大獄的。”
她要回京城,可不能下大獄啊!
胡廷芳頓住身形,再也不複方才的瘋癲。
她對安然靠在劉晏淳懷裡的陳鳶氣不打一出來,還要顧及死丫頭的聲譽,不能罵得太難聽。
隻能對不頂用的自家男人們喊起來,“你們就看著菲兒被這無賴欺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