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恩銘發泄了一通,似乎覺得這麼大個人還去追問小時候獲得不了的關愛,很搞笑。
外人無法理解他的孤獨,熱熱鬨鬨的喻府,他卻形單影隻,溫情關愛都是彆人的,與他這個喻府嫡長子何乾。
不管是外祖父送的姨娘,還是父親自己帶回來的姨娘,都和他這個沒了娘的孩子沒有關係。
喻恩銘回頭看著阮翠,略帶歉意的小聲詢問,“娘,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對阮翠嗬護備至的模樣,比他剛才對盛輝發脾氣時更紮心。
“恩銘,她不是你娘,她隻是一個乞丐。”
臉上帶著溫柔笑意,討好的追逐著阮翠躲避他眼神的喻恩銘,“我知道,但我認她這個娘。”
這句話可謂是殺人誅心了。
被盛鴻以陳鳶同款姿勢扶著的盛輝撫了一把眼角的淚,“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直躲避喻恩銘眼神的阮翠也停下了動作,哪怕她的臉毀了容,但一個人的吃驚的眼神還是能看出來的。
她驚疑不定的看著喻恩銘,似乎也在問同一個問題。
喻恩銘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眼神,“我一開始不知道,後來聽到父親找你發牢騷,我才知道你不是我娘,但你待我那麼好,我願意認你當娘。”
張牙舞爪的盛輝恨不得抓他過來打一頓,“你知道!你知道還認她當娘?你這個不孝子,你這樣亂認娘,對得起生母麼?”
不孝的罵名,在以孝為先的古代,殺傷力是巨大的。
然而喻恩銘隻是苦澀一笑,“我並不是生母和心愛之人所生的孩子,她從來不曾真心對我笑過、從不曾愛過我,怎會因為我叫彆人娘而傷心。”
這個答案,實在讓人意外。
盛輝,“不管怎麼樣,盛冬月才是你娘!”
“她若在,我也會孝順她、敬重她,叫她娘。”喻恩銘冷冷的勾了一下唇,“但她不在。”
這句話噎得盛輝無言以對。
“你娘十七年前死在老宅火災裡了,她若還在,肯定會好好待你的,她……”
“外祖父,我已經長大了,你還拿這些騙孩子的話騙我。”身邊沒有一個人對他說真話,喻恩銘覺得自己好累。
盛輝落淚,“我怎麼是騙你呢?”
苦澀從未從喻恩銘臉上消失,“對,你不是騙我,你是為了盛府顏麵欺騙所有人,你也是自欺欺人,因為娘親根本沒有死在老宅火災裡。”
麵對孫子,盛輝詞窮,“她……”
喻恩銘卻毫不留情揭開盛輝最在意的遮羞布,“你以為她和詹學清私奔了。”
“你胡說!”然而盛輝心裡想問的是,你怎麼知道?
喻恩銘不管他願不願意接受事實,坦言相告。
“父親心中不快時,就會去密室找娘炫耀他的豐功偉績。”這個娘,大家都知道是阮翠。
阮翠震驚的瞪著眼,無聲落淚,偏開頭不敢對上喻恩銘悲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