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莊叔說了長篇大論,水笙還是很給麵子的,他這人向來心思不重,不過說到此處難過了一下罷了。
“莊叔說得對,跑腿的差事兒,我跑得比誰都快,抓蟊賊時也是,也不是非得是命案才算案。”
“你想開了就好。”
“我也該回縣衙了。”
陳鳶撿了五包吃食,合著專門留下來的一捆荔枝遞給他。
水笙連連縮手,“師妹,知縣大人連我和爺爺都發了,你何必破費。”
“拿著,這荔枝本就是給師父留的,徒弟孝順師父本就應當。”
“好吧。”
打發走了水笙,陳鳶又趕著劉晏淳掃地。
濕帕子擦了手,依舊覺得手上黏膩膩的。
陳鳶走到後院水井,打了半桶水起來。
剛倒入盆中洗了手,莊叔也走了過來。
“莊叔,你也來洗手麼。”
“嗯。”麵對陳鳶,莊叔似乎又惜字如金了。
陳鳶甩了甩手,轉身正要離開。
就聽莊叔開口道,“陳仵作,上次在縣衙演武堂開棺驗屍,幾場驗證,具精彩無比。你說合血法、滴骨親都不能用來認親,你說有彆的方法,是安慰大家,還是當真有方法?”
沒想到莊叔對這方麵還有興趣。
“書上當真有此法,但做不到。”
“你做不到?”
有儀器的話,她當然能做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莊叔漫不經心的邊洗手邊提建議,“陳仵作可曾想過把此法獻出來,各國士族、皇族定然有出於不同目的之人,願意為此出錢出力招人去研究出來?此法若成,定然造福天下、功德無量。”
總覺得莊叔對此事熱心得有些過頭,畢竟他平時對什麼都沒興趣。
移液器、離心機,振蕩器,恒溫金屬浴,PCR儀,測序儀、保溫儀、DNA純化儀……
沒有工業基礎,什麼都白搭。
就像原始人拿石器時代的技術和思想,去搞核武器一樣不靠譜。
見陳鳶不說話,莊叔捏緊了手,喊了她一聲,“陳仵作?”
陳鳶掃過莊叔,總覺得此刻的他氣息不對,有些咄咄逼人。
她汗毛直立,心下緊張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陳鳶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嗯,莊叔說得很好,一個臭皮匠勝過三個諸葛亮,我得了空就把需要的東西寫出來,多個人多個辦法,你洗手吧,我得去給師弟出題了。”
目送陳鳶小跑著離開,莊叔垂下頭,一根一根的揉搓著手指頭。
“陳仵作怎麼說一個臭皮匠勝過三個諸葛亮?不該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捂著砰砰跳的心臟,陳鳶跑到了掃地半天也沒掃乾淨半塊地皮的劉晏淳身後。
“有鬼追麼?跑這麼快。”
劉晏淳一個轉身,伸手攔住險些撞在他後背上的陳鳶。
“噓,在義莊彆提這個字!”
“師姐還怕這個?”
陳鳶小聲湊到他耳邊,“我總覺得莊叔怪怪的。”
劉晏淳眸色一沉,臉上笑意稍斂,“他對你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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