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家庭的基本情況介紹完畢,封司獄不再過多闡述彆的與寧妃相關的事情。
涉及聖上的枕邊人,這些官員一個比一個謹慎,就怕說錯話得罪人。
所以封司獄介紹的情況,都是十分官方,是寧妃願意給人知道的,是聖上允許放出來的情況。
陳鳶也無所謂。
她是仵作,又不是推官判官,沒必要了解苦主、死者的生平,她隻要把屍體檢驗明白就是了。
都著急給上頭一個答案,封司獄介紹完案情,就讓廖誌忠直接帶著陳鳶去蕭氏一族驗屍。
寧妃身份特殊,她要查自家舊案,給父親翻案,找到殺害家人的真凶。此案由知府主導,卻不會直接自己上手,自然是吩咐寧妃籍貫所在縣的蒲浪知縣負責。
到時候,若有差池,知府大人還能找到推脫之法。
而蒲浪縣的倒黴蛋知縣,也不敢把寧妃家人的骸骨著人抬去義莊。
又把這燙手山芋踢給了寧妃族親蕭氏族長負責。
由此,陳鳶千裡迢迢、再三轉車,最後是在蕭氏祠堂看到的寧妃家人骸骨。
宗族祠堂一般是擺放祖宗靈位的地方,族中有男嗣誕生,會把名字寫在紅紙上,隨後貼在祠堂中柱子上。
蕭氏這樣的大族,自有自己的一套族規。
祠堂是神聖的地方,蕭氏不允許停放棺材,不許女子進入,不許外姓人涉足。
然而此刻,蕭氏族人在強權之下,也隻能忍氣吞聲。
雖說有些地方的宗族勢大,連地方上的縣衙也得避其鋒芒,不敢強迫之。
奈何此刻不是縣衙要和蕭氏宗族作對,而是帝王妃子,這妃子還是自家嫁出去的女眷,蕭氏族人再惱怒,也隻能憋著。
四口黑色棺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蕭氏宗祠裡。
門口還有宮廷侍衛把手。
一個手持佛塵的麵嫩小太監,頤指氣使的站在棺材旁邊,一雙綠豆眼挑剔的審視著陳鳶。
“廖刑書,你怎的帶個女仵作過來,雖說嶺南窮山惡水,卻也不乏人傑輩出,帶個女人來應付,是不把寧妃娘娘的事放在眼裡呀!”
廖誌忠陪著小心,極力推薦道,“魏公公,陳仵作雖是女子,卻巾幗不讓須眉,連連發明多種破案的技術,連破多樁大案奇案陳年老案,更是對人體骸骨了解入微,隻是看看女屍盆骨,就能判斷此女生前是否生育子嗣,實乃神乎其神也!”
魏侍監手持聖旨奉命翻案,他隻關注蕭氏族中情況,對外間各縣刑案並未多加關注過,“廖刑書,你這也吹噓太過了。”
“魏公公,這可不是吹噓,威宇縣縣衙和穗州府上,各自征召了上百骸骨驗證過,的確如陳仵作所言。”廖誌忠又道,“合血法、滴骨親也是被陳仵作推翻的。”
終於,魏侍監正眼瞧向束手立在一側的陳鳶,“原來是你呀,看來是有些手段,雜家便讓你進去瞧瞧。”
陳鳶,“謝過魏公公信任!”
古代便是如此,自己去破案替人洗冤,還得感謝彆人給她這個機會呢……
不過,有魏公公帶著聖旨而來,蕭氏一族才會允許開棺驗屍,若沒有魏公公前來,小小一個蒲浪縣知縣也是不敢來蕭氏造詞的。
古代,神奇的時代。
魏公公一甩佛塵,帶頭領著陳鳶、廖誌忠、蒲浪縣白縣尉以及蕭氏族長蕭翼進了宗祠。
蕭氏族人雖不滿寧妃攪得家宅不寧,但那是自家人、又是宮裡貴人,隻能忍著,此刻他們也不想陳鳶進自家祠堂,奈何手持聖旨的魏公公都答應了,他們隻能再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