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為師弟做點什麼。
可惜沒有這麼多錢,但可以買些錢紙蠟燭香。
在義莊這麼久,陳鳶也見慣了古代的風俗。
旁人死了至親,送到義莊來,家裡人總是要來燒點錢紙蠟燭送彆的。
這三個少年的木板前,卻沒有香案。
都民村的人,從前如何顯耀如何知理,現在也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沒了地位沒了錢也沒了氣度禮節。
林家兩兄弟的家人,除了他們兩,都死在了流放途中。
他們兩一死,往日裡與他們交好、希望討好他們的都民村人,一個都沒有來給他們燒香燒紙。
劉晏淳是有爹娘兄弟的,平日裡看著對他也不錯,死了卻連一口薄棺都不送來。
哪怕他們家窮困潦倒,至少也得來燒三根香吧。
陳鳶用銅錢買了義莊的錢紙蠟燭香,分彆給三人祭拜起來。
雖然和另外兩人不熟,禮數儘到便是了。
莊叔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給至親朋友驗屍,你能行麼?”
“可以。”
“哎~”
莊叔什麼也沒說,扭頭就走。
沒有驗屍監督官,仵作不能擅自剖屍驗屍,她隻能先查看體表的傷。
雖然急於知道師弟的死因,但他的死在林家兄弟之後,說不定殺死他的凶手就是殺害林氏兄弟的人。
若說一個人不小心,在吃糖葫蘆的時候,突然摔倒插死了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但有兩個人,同時同一個地方,被糖葫蘆簽子插死,那就肯定不是意外。
陳鳶沒有把簽子抽出來。
發現林氏兄弟的雙手指甲蓋裡,有不少乾涸的泥土,指甲也裂開了。
他們死前痛苦的雙手摳地,以緩解身上的痛苦,才會導致撓破指甲,十根手指頭上都有斑斑血跡。
用小鑷子,將其中一個指甲裡的異物都刮了下來。
肉眼很難看出太多問題,如果在現代,她就能檢測指甲裡是否有凶手的皮屑了。
葛縣尉很快也過來了。
縣裡沒有仵作的情況,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曾仵作已經眼睛渾濁看不太清楚了,便沒有把他請出山幫忙。
“陳仵作,還好你及時回來。”
及時麼,她應該更早兩日回來的,陳鳶露出一抹苦笑。
葛縣尉也沒問她去外麵做了什麼,便把案情介紹了起來,“昨日巳時,都民村村民去開荒,發現林家兩兄弟倒在土坡上,便來報了官。”
“劉晏淳並孫阿牛、雷柯、羅照、梁茁四個衙役先行出發去了都民村。”
“衙役配合著村裡人,找了門板將林家兄弟抬回村,劉晏淳說他要四處逛逛,查看一下現場痕跡,擔心有意外,梁茁留下陪著他,結果,梁茁去小解歸來,就發現劉晏淳不見了,他找了一盞茶的時間,發現劉晏淳倒在了林中。”
要說,這個安排已經算妥當了。
平日裡,根本不可能派四五個衙役保護仵作。
遇上窮凶極惡的凶手,對方要出手,怎麼防?
尤其前兩日,見識了錦衣衛的功夫和手段,陳鳶更是察覺到在絕對的屋裡麵前,普通人什麼都不是。
“都民村那個土坡上,有什麼發現,提取腳印了麼?”
“衙役們按照你教的方法,在林氏兄弟身邊提取了腳印。”
葛縣尉沉默了一瞬,又道,“我們對比了腳印,都是上山幫忙之人的腳印,沒有凶手的腳印。”
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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