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計劃著今日能到達夏公村借住的,但天有不測風雲,不一會兒頭頂便烏雲密布,雷聲陣陣,大雨怕是很快就會落下。
陳鳶記得,前方繞個小路,插過一片林子就有個官驛,便讓水笙駕著馬車過去借地躲個雨。
水笙照做。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還未穿過那片木棉樹林,暴雨便傾盆而下。
陳鳶早就躲進馬車裡了,將準備好的蓑衣、鬥笠遞給水笙戴好,但大雨還是沿著縫兒鑽進了馬車車廂裡,也浸透了水笙的衣衫。
天空黑烏烏一片,點點火光很快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發現天氣變壞趕來躲雨的人並不止陳鳶一行人。
官驛並不對百姓開放。
但遇到大雨時,很多人還是會來官驛附近湊堆。
不為彆的,隻為官驛旁邊雜草被清除、地勢更開闊、環境也更安全。
陳鳶的仵作腰牌已經上交,她現在並無公職在身,但離開威宇縣時讓管知縣寫了一封舉薦信,再加之文牒,兩者皆可證明她仵作的身份。
仵作在官衙體係裡,可謂是最低等級的存在,算不上官,勉強湊個吏胥最低階,也不知道這情況,能不能進得去。
或許會換來個自取其辱也說不定。
若隻有自己,陳鳶是不想去碰一鼻子灰的,在馬車裡將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曾馳年齡大、身子骨不好,又是被她使計誆出來的,總不能讓老人家在暴風雨裡躺在被雨水浸入變得濕漉漉的馬車裡過夜吧。
驛站左右此刻已經停了八輛馬車,還有一些比較有經驗的行腳商拉起防水布搭起了一個個棚子,供毫無準備的行人躲雨,順便賣點貨的。
馬車過去,若不被允許進驛站,會把門口堵住。
讓水笙勒馬停車,穿戴好蓑衣、鬥笠的陳鳶將牛皮紙包裹好的文牒等物件正要往懷裡放。
“師妹,讓我去吧。”
“你留在這裡看著馬,陪著師父。”
陳鳶根本不會操控馬,天上打雷又閃電,一會兒萬一驚了馬,她和師父待在馬車上不是白送麼?
另外水笙腦子不會拐彎,驛站這些人和形形色色差役、官員打過交道,陳鳶怕他應付不了。
“那你再穿件蓑衣。”
說著水笙就要開始解他自己身上那一件。
“兩件蓑衣淋了雨,得多重呀!你當我是你麼,到時我跑都跑不動,你留著自己用,我馬上就回來。”
陳鳶撐著他手臂正要跳下馬,馬車內的老人伸手拉住陳鳶胳膊。
“蘭清,在我們家,你不必那麼好強,這麼大的雨,讓自己男人去解決便是。”
陳鳶沒料到一路上很少插手她決定的曾馳會突然發話,“可是……”
“寶琛,還不快去。”
“哦哦。”
祖父都發了話,曾水笙哪裡還會聽陳鳶的。
他搶過陳鳶手裡的牛皮紙,塞進懷裡就奔入了瓢潑大雨裡。
成串的雨濺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圈白色雨霧,很快陳鳶連他身形都看不清了。
官驛前麵的泥土路上鋪了鵝卵石,倒是方便了他的奔跑。
沒人控製馬車,陳鳶緊張兮兮的拉著韁繩,生怕馬兒受驚亂跑,也不敢追著水笙過去。
鞋襪濕漉漉的水笙跑進官驛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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