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當然能殺人,隻是陳鳶也有些發愁,“隻是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線造成的,但這傷口肯定不是刀造成的。”
看穿了陳鳶的把戲,廖仵作言辭間也沒了方才的小心翼翼,“我活了這麼大年歲,也沒見過有線能割掉人頭顱的,陳仵作若是沒把握,還是彆信口開河的好,畢竟事關欽差之死,何必逞強,等你搞清楚是什麼線再說吧。”
如果在後世,魚線、風箏線、鋼琴弦多得是能切斷喉嚨的高韌性材料做成的線。
隻是在落後的古代,鋒利又堅韌的線,陳鳶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造出來。
這可是有內力存在的古代,能高來高去的古代,陳鳶覺得,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也要相信一下古人的鍛造能力。
但如廖仵作所說,她的確無法確定是什麼線造成的傷口,“反正這切口不是刀刃造成的。”
廖仵作冷笑,“執迷不悟!不是刀造成的,我跟你姓。”
陳鳶沒興趣認這麼大年齡的兒子,重新走回屍體旁邊,指著傷口道。
“你們看,這切麵傷口是由喉嚨入,從後頸出的,當時死者應該坐在椅子上在看書。”
李政,“你怎麼知道他是在看書,而不是做其他?”
陳鳶解釋道,“我沒看到案發現場屍體的情況,但屍體死在書桌前,桌上沒有鋪開宣紙,硯台也沒研磨,毛筆上也沒有墨汁,但有一本翻開的書落在地上,由此我猜當時死者拿著書在看。”
“你說的不錯,守在屋外的錦衣衛看到嚴大人一直坐在書桌拿著書在看。”
廖仵作雖開口證明了陳鳶的猜測,卻反問,“但這又如何?能說明什麼呢?”
屋裡有燈光,透過紙窗戶,的確有可能看到屋裡人的影子。
得到肯定,陳鳶沒有回答,也反問,“那位錦衣衛可否示範了嚴大人看書的姿勢?”
審問有關人員的事,廖仵作也參與不得,他知道的情況也是同僚說與他的聽的。
這時,清豐縣縣尉往前走了一步,示範了起來,“據那個錦衣衛說,嚴大人看了許久的書,看書的姿勢換了幾個,但書的高度沒怎麼變過,應該是手肘放在桌麵拿著書在看。”
“謝縣尉大人解惑!”
得到了更確信的信息,陳鳶更自信了,“凶手驟然出現要殺嚴大人,出於某種目的,凶手不能簡單的殺死他,還得割下他的頭顱帶走,嚴大人當時在埋頭看書,凶手大刀砍下,最順手的就是從背後偷襲。”
陳鳶拉了個衙役過來,讓他坐在椅子上,抬起他的手臂,高度恰好和書桌高度差不多,塞入一本書。
從後麵走出來,揮著刀鞘由上往下,由後往前的對著他後頸一砍,貼近後頸時,堪堪停住。
“這麼砍的話,造成的傷口走勢和屍體脖頸上的傷口不符。”
廖仵作道,“凶手也能拿著刀,從前往後,從喉嚨處由下往上削。”
“是麼。”
陳鳶勾了下唇,走到衙役作側麵,由下往上地揮著刀鞘,按照切麵斜度,朝他喉嚨處和受害人傷口位置一樣的地方揮去。
“啪”
衙役手裡的書,被刀鞘打中。
李政露出讚賞的目光,廖仵作是殺豬匠出生,雖然對傷口有所了解,但他畢竟沒有殺過人。
錦衣衛乾的臟活不少,他手裡也有不少人命,看了陳鳶的演示,瞬間就明白她想表達什麼了。
廖仵作不明白,隻覺得她在嘩眾取寵,“你是想說殺手瞄不準會砍到書?可是殺手準頭比你好多了,他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再說,凶手也可以把刀插到書本與喉嚨中間的空隙位置再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