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妙語像被踩中尾巴的貓,當即就張牙舞爪。
“你才是裝的,沒人比我更關心表哥了。”
陳鳶隻還予她一個狐疑的眼神,不置可否地嘀咕,“是麼?”
這種神情,刺得魯妙語跳腳,“你想說什麼, 你在懷疑什麼?”
“我在想,到底是因為什麼,能讓魯小姐不顧家族安危、也要違抗南離國律阻止我們依法剖屍。”
方才沒挑明,此刻陳鳶直接把這麼一頂大帽子往魯妙語頭上壓,縱使任性如魯妙語,也無法不回應。
她麵色倏地一白, 憤恨的瞪向陳鳶。
陳鳶知道自己徹底得罪她了。
方才那句話,其實在場之人都會說,隻是他們不願意承擔得罪魯妙語身後的魯家的後果, 才把自己推出來應付魯小姐。
陳鳶哄不來嬌小姐,得罪便得罪吧。
魯家人再寵魯妙語,隻要自己能查明嚴大人死因,魯家也不能打殺坑害自己。
自己隻是個仵作,不像在場各位官吏都還想在官場上更進一步,她這一輩子,當好仵作足矣。
如此一想,陳鳶反而更放得開了,目光坦蕩的回望魯妙語。
魯妙語咬緊了唇,“剖,我讓你們剖屍!”
不管怎樣,她答應剖屍,所有人都覺得肩膀一鬆。
“若剖了表哥的屍身還抓不到殺害他的凶手。”她冷眼一一掃過在場諸人,“我一定讓祖父和爹爹上朝參你們一本!”
魯妙語無官無職在身,如此囂張,沒幾個人看得慣她, 雖不敢明麵懟她,此刻無一人給她麵子站出來給她一個保證。
“那你讓讓,萬一慢了一步,凶手都逃到千裡開外了。”
陳鳶繞過魯妙語,對廖仵作做了個請的姿勢。
廖仵作這才想起自己和陳鳶還有官司沒扯清,但她連魯小姐都敢得罪,以後有得苦頭吃,他還是大度點,不和她一般見識算了。
嚴秉均的屍體被剖開,一陣常人無法忍受的腥臭味道傳出來。
沒有準備的魯妙語,雖然站得遠,但繡帕哪怕擋得住這樣刺激的味道,她從未有次經曆,當即就捂著口鼻,衝到門口嘔吐去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眉頭一展。
“死者體內沒有中毒跡象。”
廖仵作放下銀針,他知道自己就算把肚子掏空了,也看不出什麼來。
遂主動把話遞了出去,“陳仵作,你看出什麼來了?”
你不是能編麼,看你怎麼編。
不是每次都能蒙準的。
陳鳶撥開已被廖仵作打開的胃部, 又劃開十二指腸,止不住一愣。
等著她瞎編的廖仵作抓住了這一瞬的表情變化,止不住心裡偷笑,“陳仵作,你怎麼不唱報了?”
方才體表驗屍後,陳鳶就沒有把所有發現都寫下來,她倒不是想作假,而是……擔心自己會不小心破壞了大局。
在眾人的逼視下,陳鳶據實唱報,“胃和十二指腸都內部空空,這說明死者是進食三個時辰後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