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旗,我可否過去驗下頭顱。”
對自己有偏見的人,陳鳶從不會和他們呈口舌之快,在他們認定一個事實的情況下,自己自己隻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
誰也沒想到在事實麵前,陳鳶還如此負隅頑抗。
“你要做什麼,你還要對我表哥的屍體做什麼?”
這兩日在錦衣衛的審問下, 壓根兒沒好好休息過的魯妙語聞言便神經質的對著陳鳶嚷嚷起來。
陳鳶誰也不回應,隻是平靜地望著李政。
李政沉默了一會兒,抬手一揚,“請。”
“我不許,我不許你再碰表哥,你這個……”
在魯妙語胡攪蠻纏的上前推搡陳鳶時, 李政下令道, “送魯小姐回屋休息。”
“是!”
錦衣衛領命剛挪動腳丫子,瘋婆子似得魯妙語立刻就收了手, 擋著臉,畏縮的往外挪著腳步,“我……我回去,我立刻回去,你們彆碰我,我很乖的。”
這幅模樣,哪裡還有之前囂張任性的影子。
也不知在錦衣衛手裡,吃了多少苦頭。
陳鳶沒有對魯妙語施與更多關注,戴上手套,上前捧起了被動物啃咬破壞了部分區域,但依舊能看出是嚴秉均臉的腦袋。
廖仵作見她要把腦袋往脖頸切口處放,暗笑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方法,“你沒來之前,我已經對比了頸部的切口,完全對得上。”
陳鳶沒有因為他的話,就放棄對比。
頭顱頸部切麵和無頭屍頸部切麵,當真對的上。
說不上嚴絲合縫, 但的確做到了切麵斜度一樣。
“對的上吧,我就說了,這無頭屍就是嚴大人的屍身。”
陳鳶搖搖頭,“頭顱的確是嚴秉均的頭顱,但這具無頭屍千真萬確不屬於嚴秉均。”
廖仵作怒極反笑,“陳仵作,事實勝於雄辯,你彆想再用你那套沒人聽過的理論欺騙我們。”
“這切麵做得很像,但假的就是假的,外在做得再像,它們也不屬於同一個人。”
古人對肌肉的了解,不如後世之人。
作假之人以為隻要把切麵做得像,就能瞞天過海。
殊不知,陳鳶不僅對每一塊骨頭了若指掌,對每一塊肌肉也如數家珍。
“你的歪理一大堆,我說不過你。”
廖仵作委屈的抱拳,“李總旗,把她抓去好好審審, 不信她不老實交代為何要誤導我們。”
陳鳶也沒覺得自己怎麼了廖仵作, 對方竟然要錦衣衛審問她, 多大仇呀?
之前她就發現嚴大人偶爾會用手揉脖子, 亦或者扭脖子,他應該有頸椎病。
這點毛病,就能造成嚴大人的脖子並非健康人的形態,彆人故意造假一個斜切麵一樣的傷口,反而顯得刻意。
當然,還沒剖開脖子查看頸椎,陳鳶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
在屍體上作假,隻能顧忌到一兩點,不可能顧忌得到全局。
她指著嚴秉均死不瞑目的眼,“角膜混濁加重、瞳孔可見,表麵有小褶皺,這說明嚴大人的死亡時間在9到12個時辰之間。”
“下頜關節和頸項部開始出現屍僵是死後半個時辰到兩個半時辰之間,下頜的屍僵得到緩解是在12到24個時辰之間。”陳鳶掰了掰嚴秉均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