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板著臉,提著吃食也不再搭理他,隻顧著往回趕。
徒惹陳鳶不高興,汪祺也沒上前解釋。
劉晏淳沒有活的可能,一個死人,作甚好人好事讓活人惦記一輩子?
他摸索著收拾好少女給的兩張銀票,沒臉沒皮的追了上去。
“小師姐,你怎麼這麼小氣,我不過……”
回到義莊時,陳鳶已經自動屏蔽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家夥。
“師兄,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祖父擔心你,叫我來門口看看。”水笙接過陳鳶手裡的吃食。
他感受不到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笑嗬嗬的打招呼,“還好有嘉銘陪著師妹,我才能安心在義莊陪著祖父。”
到了熟人跟前,汪祺又換下了屬於劉晏淳的紈絝作態,恢複了屬於甄嘉銘充滿少年氣息的純真,笑吟吟道,“水笙大哥。”
這聲甜滋滋的大哥叫到了水笙心坎裡,兩人說笑著進了義莊。
這份開心卻在回到曾馳房間時戛然而止。
老人臉色發青的仰躺在地上,後腦勺下方流淌著一灘新鮮的血。
“祖父!”
“師父!”
陳鳶和水笙驚呼一聲,衝了過去。
見兩人失了冷靜,作勢要攔的汪祺看了眼屍體,眼神一頓,緊抿著唇,收回手靜立在原地。
水笙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抱又怕沒輕沒重的加重老人傷勢,陳鳶伸手探了鼻息,已然沒了氣。
食指和中指並攏按在老者脖頸處,頸動脈沒有搏動。
“師妹,祖父沒事吧?”
陳鳶紅著眼搖了搖頭,“師父他……沒了。”
大小被祖父拉拔大的水笙感情上接受不了這個消息,但理智上他又相信師妹的判斷。
不諳世事的雙眸突然失去了神采,萎靡的跪在地上抱起老人,“我就出去了一小會兒,祖父怎麼就沒了,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看好祖父!”
縱使難過,陳鳶也很快調整好心緒,觀察起四周。
房間內沒有打鬥的痕跡,桌椅板凳都在原處。
屍體腦袋旁的茶幾一角,有血痕,和曾馳後腦勺上的破洞對得上。
看上去,就是老人不小心摔到茶幾上砸破頭,流血過多而亡。
但他右手緊握成拳,手指縫間,還能看到撕碎的布料。
陳鳶嘗試掰開拳頭,發現十分困難。
這洗得發白的灰色布料,看上去倒是和雷叔的衣服料子差不多。
一個不好的猜測湧上心頭,但陳鳶又想不通,雷叔完全沒有殺害曾馳的理由啊。
水笙也注意到了陳鳶的動作,看到了祖父拳頭緊握的布料,“是雷叔乾的?”
“對,當時我放心離開,全因為雷叔陪著祖父說話,他現在在哪裡?”
水笙當了許久的衙役,一般的現場他也能揣摩一二,心中當即生疑,認定祖父的死和雷叔脫不了乾係,小心地將祖父放在床上後,便跑出去找雷叔了。
“水笙,你要冷靜點,千萬彆打人!”
陳鳶哪裡攔得住怒上心頭的水笙,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打死了人。
然而,水笙早就跑得沒了影。
麵對著床上的屍體,更多情況還得驗屍才能看得出來。
師父死了,因著規避原則,陳鳶是無權驗屍的,而且欽差案已然了結,她的臨時仵作身份也已經被清豐縣收了回去。
隻能讓劉晏淳跑一趟去報官,讓清豐縣的廖仵作來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