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半晌,於好把最後一個碗瀝乾,放在邊上,冒出一句:“師哥,最後問你個問題。”
沈希元沒好氣,“說。”
“跟一個十二年沒見的人重逢應該說些什麼?”
沈希元見她認真討教的模樣,嗅覺敏銳地看著她:“你碰上誰了?還這麼一本正經地跟我取經?“
於好轉回頭,把碗胡亂一擦,放回碗櫃,低聲說:“沒誰。”
沈希元:“作為前男友,我還沒見過你這樣,哎,師哥心裡有點吃醋啊。”
於好沒理他,“他周六約我,後來又說臨時有事兒,你說他是不是後悔了?“不對,後來陸懷征又約她下周,可她下周要跟教授去外地調研。然後他就沒有再約她了。
沈希元說:“一個男人,既然開口約了,說明對你還有情,不會還是以前那小子吧?“
“……他叫陸懷征。”
沈希元難得罵了句臟話,“靠,還真是他。“他把碗疊好,一個個放進碗櫃裡,問:”那小子現在做什麼呢?“
“空軍。“
沈希元擰擰眉:“找關係進去的?就他那成績,能考上軍校?“
“義務兵進去的,第二年考的軍校,沒找關係。“於好瞪著他,“他曆史可不比你差,他知道的很多事兒,你也許聽都沒聽過。”
沈希元直接在她腦袋上賞了個大爆栗,“這是你跟師哥說話的態度?老母雞護崽見過麼,就你這德行。我倒要看看他個大忽悠拿什麼忽悠你,連我這個研究了十幾年曆史的人都沒聽過。”
於好不說話。
沈希元靠在琉璃台上,緩和了口氣,“你什麼想法?”
月光沉靜地灑在琉璃台上。
“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如果我媽非要逼著我結婚,他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人。”
沈希元忽而抬頭看她,烏黑的眼睛裡情緒未明:“我也不行嗎?”
“不行。”
……
周六那天。
陸懷征站訓結束,從飛機上下來,邊摘手套邊往回走,迎頭碰見對麵過來的栗鴻文,被人攔住,“你等會先去接下老李閨女。”
陸懷征停下來,十分不可思議地看著栗鴻文,“你確定讓我去?”
“老李閨女說她剛回國不久不太熟悉路。”栗鴻文說。
“讓老李接啊。”陸懷征翻一白眼。
“老李讓你接,你就接,屁話這麼多,乾脆你當領導。”
“可彆。”
“那你接不接?”
“接!”陸懷征冷笑,把手套重重摔在身後的小班長胸口,闊步離開。
栗鴻文心裡也氣,老子給你操碎了心,到頭來你丫還這不滿意那不滿意,晚上我是不管了,你自己跟老李周旋去!
小班長在後頭笑,“怎麼,領導要給隊長介紹對象啊?是上回那個心理醫生不?”
“上回那心理醫生你們都挺喜歡啊?”栗鴻文睨著他問。
小班長懵懵點頭,“挺喜歡啊,長得漂亮,人也好,就是不怎麼愛笑,不過隊長愛笑就行了,隊長笑容多有感染力啊。”
栗鴻文敲了敲他腦袋,“行了,彆尋你隊長開心了,忙去吧。”
陸懷征轉頭去二院接人,直接把車停到二院門口,穿著件黑色夾克衫,裡頭是件白色短袖,下.身一條休閒褲加軍靴,敞著車門,人靠在駕駛座上,雙手抄在褲兜裡,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腳搭在車裡。那模樣比穿軍服和西裝時多了些不拘。
二院門口陸陸續續走出幾撥人,人頭攢動的,似乎是剛結束一個什麼會議。
再然後,一個熟悉的身影直接出現在門口,陸懷征突然收了腳。
於好六點結束心理講座,走出院門的時候被人叫住。
“於好。”
她回頭一笑,“師兄。”
是以前院裡來講過生理課的一位師兄,叫葉挺飛,身後還跟著一年輕漂亮的女人走到她身邊,笑著介紹道:“師妹,這位是李瑤辛,有幾個問題想跟你谘詢一下。”
兩人簡單寒暄過後,李瑤辛也不耽擱,直接開門見山,“是這樣,我最近有個委托人的精神狀況可能出了一些問題,在麵對我的很多問題上,他不是回避就是撒謊,這個委托人情況特殊,我聽韓教授說你在測謊方麵是專家,所以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於小姐有沒有時間?”
“你可以把委托人的情況通過電子郵件發給我,我下周要陪韓教授出差,需要確認過時間才能給你回複。”
李瑤辛想了想說,“那咱們加個微信吧?”
“好。”
……
於好晚上吃完飯刷了會兒手機,就刷到了李瑤辛的朋友圈。
那個說臨時取消休假的男人,此刻正笑吟吟地出現在彆的女人的朋友圈裡,穿著黑色的夾克衫,以他慣常瀟灑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
於好定睛看了會兒,點了個讚。
作者有話要說: 重點在於。
以後陸陸看到這個讚……
嚇死了吧。
這張2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