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卻堅定,在她平靜的心底,忽而掀起漣漪泛泛。
“就算半年後我得了那病,我們不能夠結婚,就算你嫁給了彆人,我也保護你,隻保護你。”
她靜靜地看著他,麵前這個男人比往常更溫柔,她仿佛看見了,曾經肆意飛揚的少年郎,可如今眉眼間的溫柔卻獨獨讓她沉淪。
於好深知,他的責任和情懷,不能讓他隻保護她一個人,可這樣的話,哪個女人聽了,會不心動?
她頭腦發昏,怔怔地問:“那你呢?”
他又緊了緊她身上的衣服,漫不經心地說:“我,就這樣吧,一個人也能過。”
於好精神恍惚地看著他,腦子混沌,她想,如果是一場夢,就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之後幾天,陸懷征真就跟保鏢似的,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她上班他就在車裡呆著,然後下了班送她回家,自己再回家,有時候於好上樓了,發現他車還在她家樓下停著,有時候停一個小時,有時候停兩個小時,有時候一停就是一晚上,直到半夜才開走。
於好擔心他身體,不讓他上下班再跟著,他風雨無阻,每天上下班準時都去接送。
好說不聽,於好改威逼利誘,“你這樣我都沒有自己自由的時間了。”
陸懷征靠著車門,抱著胳膊低頭看著她,“你要做什麼,我送你去。”
於好:“我要去約會,你也送麼?”
陸懷征沉默半晌,問了句:“男的?”
“相親對象。”
他沉默,最後終是點點頭,“我送你去吧,等我回了部隊就沒時間了。”
於好說:“好!”
陸懷征一言不發地把她送到兩人之前吃過的情侶餐廳門口,於好下車前問他,“你就沒話對我說麼?”
陸懷征熄了火,看著窗外,半天沒吭聲。
“沒有。”
最後擠出這兩字。
於好點點頭,乾脆地推門下了車,然後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叫了一份跟上回一樣的情侶套餐,還有牛舌,陸懷征就靜靜地坐在車裡看著她,一個人在裡麵坐了近兩個小時,然後一個人把桌上的東西慢條斯理地吃完,時不時從窗玻璃裡拋出輕描淡寫地一眼。
陸懷征則是坐在車裡,搖搖頭,舔著嘴角低頭笑了。
這樣的“相親”。
幾乎每隔幾天都要上演一次,每次還都必點牛舌。
陸懷征就任由她鬨,日子平穩又快,他卻覺得,眼前的幸福也是他過去這十二年裡,最幸福的時候,至少能每天看著她,就好。
人間四月,眉目成畫,歡情不過這幾許方寸間。